我不知道雷鄭宇收藏了我們的記憶,不知道吳尺怎麼得到那本筆記本和手機的,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們在哪裏的。
就是有人見不得我開心,林嘉綺已經不在這裏了,這次又是誰呢?我不關心了,但,他做到了!成功地讓我生不如死!
我和吳尺好幾天沒有見麵了。我給他發短信,沒回,打電話關機。我不敢去他班上找他,走在路上,我想我是否可以巧遇他,可是每天走著我們曾經共同走過的小路,腦海裏就開始上演著我們甜蜜的過往,他為我挑幹淨麵裏的蔥,他學著吃西紅柿,他逗我吃醋,他和我一起跑步,他陪我補習物理,他和我手拉手旁若無人的依偎···好多好多,如泉水般湧來幾乎將我淹沒。
我卻找不到他了。
原來想躲一個人這麼簡單,隻要了解她,就可以擺脫她。他那麼巧妙地避開了我會去的地方。隻要我膽怯,無論如何都遇不到他。這就是他懲罰我的方式嗎?讓我承受想見不能見的煎熬。
阿尺,你真的被調撥了?你怎麼舍得這樣對我?
丁丁說,讓我去找他,把想說的話說出來。可每次,我走到四樓都害怕的跑下來。我沒有勇氣麵對他,我害怕親耳聽到他說放棄,何況我見了他說什麼呢?我可以解釋清楚誤會,可是我根本沒有辦法把他說的那些問題解決。連課間體操,我都看不見他了,他活在我的周邊,卻咫尺不見。
我懷著這樣的心情經曆了第三次月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竟然一成不變。我這副鬼樣子去應考竟然還是一成不變。原來我的成績已經成為我的本能,雷打不動的停止跳動,不前不後。就像我的心跳一樣,維持著,隻是為了活著。
阿尺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他竟然連班上十名都沒進了。原來我們的爭吵對他打擊這麼大,說狠心的話傷害對方,卻兩敗俱傷。
這件事還是雷鄭宇告訴我的,這些天,他發了很多短信向我道歉,一直解釋著那天發生的事情,卻說不出來龍去脈。真是可憐了,明明我們都被設計,每個人都遍體鱗傷,他卻還要承擔一份對我的歉意,多可悲啊!
以前從沒覺得睡著覺有多難,如今漫漫長夜格外難熬。天氣本來就開始降溫,我的短睡衣顯然受不了這樣的冰冷,抱著我一起在風中瑟瑟發抖。我靠在陽台的柱子上,打開手機,看我們以前的短信,這麼多,我一直舍不得刪,每一條好像都那麼重要。
竟然沒有一條是是曖昧的,都是平常的叮囑,他讓我不要熬夜看書,我不準他吃泡麵···
我的眼淚不知不覺的淌了滿臉,再沒有站著的力氣,身子緩緩滑落,蹲靠在柱子旁邊,嗚嗚的哭泣。我的淚水打在手機上,朦朦朧朧的,我看不清裏麵寫了什麼,我胡亂擦了幾把,不小心點進qq裏,看見他的那個小頭像還亮著。
我抽泣了幾聲,眼睛亮了起來,一手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哭得太大聲,我顫抖著打了幾個字:“阿尺,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要躲著我?”
可是那一端久久沒有回複,我就知道他生氣了,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受不了我!我打著手機,瘋狂的撥他的電話,“快接啊!快接呀!”我撫掌而泣,壓抑著沉重的悲哀,卻已經語無倫次,慌慌張張把手機放在耳邊:“阿尺,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要躲著我,我好想你!我好想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不接電話,你明明也沒有睡啊!明明你也睡不著,你明明就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怎麼可以說我不愛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嗚嗚嗚···阿尺···阿尺···”
寢室門一下子打開了,裏麵的人被驚嚇到:“fefe,你怎麼了?這麼晚你怎麼還不睡,外麵多冷啊!快進去!”餘葉走過來拉我,我還拿著手機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嗚嗚嗚···他不理我了,他現在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說話聲夾雜著哭泣聲一遍遍被風洗禮,顯得楚楚可憐。
餘葉把我攙扶起來,小心溫和的幫我擦幹眼淚,我還是緊緊握著手機,一停不停的抽噎。她一邊幫我擦眼淚,一邊噓聲:“小聲點,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好像在責備我的軟弱和狼狽,卻又不忍心。
我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露出猙獰的笑容:“對!你來,用你的手機打,別人打他會接的。快去啊!給他打呀!嗚嗚嗚···”我泣不成聲,苦苦哀求,她的回應儼然成了我最後一絲希望。
餘葉呆立著不動,好像看到了什麼詭異的事情一樣,不可思議的瞪著我:“fefe,你可不可以給自己留點顏麵?”
我不管不顧的抓緊她的手,指尖陷進她的皮膚裏,我卻絲毫無感:“好餘葉,葉,你最好了!幫我打好不好,就打一次,快點啊!不然他又關機了,就這一次,葉,幫幫我!幫我!”
“好了!”她不耐煩的甩開我的手,輕輕地揉搓,那些通紅的印記應該是我用力時留下的掐痕。我不安的把雙手合攏放在胸前,淚滴滴在瓷板磚上有清脆的聲音,我聽著裏麵室友翻身的聲音,緊張地心弦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