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慧穿好睡衣,翩然的走出了臥室。

慕容雲如同老僧入定一樣,一動不動的跌坐在床上,一遍一遍問著自己:“怎麼會,怎麼會,聰慧怎麼會知道沈雪?怎麼會知道我和沈雪的事?”

耳聽著聰慧的腳步聲走進了對麵的房間,慕容雲稍覺輕鬆,看來,聰慧今晚會陪著女兒睡,不會再理他。

他正琢磨著明天采用何種策略應對聰慧這個大律師,是負隅頑抗,拒不交代,還是主動坦白,爭取寬大?兩種念頭剛剛在大腦中更迭,聰慧又輕手輕腳的返回了臥室。

虛掩上了房門,聰慧麵罩寒霜的靠在床頭,雙腿疊放在床上,兩個胳膊交叉抱在胸前,眼神冷峻的望著慕容雲。

慕容雲本已是惶恐不安,在聰慧毫無溫情的目光籠罩之下,更是覺得無處躲避。

其實男人都這樣,不論你平時身上有多少光環,不論你的身份地位有多麼尊崇,不論你的正人君子形象多麼的深入人心,可一旦出軌的真相被心愛的女人揭穿,立刻就會變得自慚形穢,如同一個猥瑣不堪的小人!

慕容雲從來沒有感覺到像現在這樣愧對聰慧,就連上大學那次和戴瑩在房間裏被聰慧堵個正著,他也沒有像此刻這樣的心慌意亂。

房間裏沉寂了片刻,聰慧白嫩的腳丫碰了碰慕容雲的大腿,“慕容雲,你沒有什麼話和我說嗎?”

聰慧的聲音很低,很近,慕容雲卻感覺她的聲音仿佛是從渺遠的極寒之地傳來,透著寒意逼人的凜冽。

慕容雲收起雙腿,下頜抵在膝蓋上,用輕得仿佛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雲問出這句話,聰慧也就徹底明白了這件事的確是真實的,是千真萬確的,氣苦萬分的提高了聲調,“你承認了是不是?”

既然聰慧已經知道沈雪的存在,而且還知道沈雪在寧杭海關,慕容雲便不再隱瞞,也不再發慌,長長的籲出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承認,對不起,聰慧。”

慕容雲的本性並不是個喜歡撒謊的人,他知道一個小謊後麵就會跟著一連串的大謊來圓小謊,然後再用更大的謊去填補大謊;他覺得如果做人這樣實在是太辛苦了,隻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和秘密,有些事情、有些話不說,是為了避免傷害。

按照今晚這個情形,慕容雲猜測聰慧早就知道他和沈雪之間的事情,隻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隱忍不提。

聰慧的的眼睛裏浮起隱隱一層淚光,輕顫的聲音中透著慕容雲熟悉而又陌生的嚴厲,“你還知道對不起我,那你和我從實招來,不許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慕容雲沉默著,思慮著該怎麼對聰慧說,才會傷害得聰慧輕一些。

聰慧以為慕容雲還想隱瞞,又憤怒又懊惱,淚水不受控製的滑落,厲聲喝問:“慕容雲!你不說,是不是?你連我也不告訴,是不是?!”

慕容雲抽出一張紙巾,遞給聰慧,“這個,這個怎麼說啊!?”

聰慧沒好氣兒的接過紙巾,一麵擦著眼淚一邊哽咽:“我要你老老實實說,一五一十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