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聰慧望著慕容雲,已經三十一歲的他,雖然愈發的沉穩幹練,但她還是能感覺到,他仍如上大學時那樣,不管遇到什麼事,不管發生什麼,都生機勃勃,一往無前。

可愛情是一道無解的題,這既不是他海關有法可依的緝私、征稅工作,也不是她手頭的任何一宗以法律為準繩的非輸即贏的案例。任你是處理公務時具備雷厲風行、當機立斷能力的海關處長,任她是硬朗精幹、智計百出的大律師,同樣都是苦無良策。

他們所處的時代和社會現實,終歸是不能無所顧忌的愛自己想愛的人,不問對錯,不管結果。

“慕容,你放心,”聰慧斬釘截鐵的說:“我說到做到,我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羈絆,更不會為難你,你可以讓我離開你,卻不要讓我離開這個城市,隻要知道你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我就會很開心了。”

慕容雲的眼淚唰一下盈滿了眼眶,他低著頭,緊咬著牙想控製,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他緊擁住聰慧,臉龐埋在她的長發中,哽咽著:“聰慧,我們才相聚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我還沒想好怎麼辦,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也請你答應我,一定不要再離開我!”

大學四年,聰慧從未見過慕容雲哭過,即使她疾言厲色的向他宣告分手,他也隻是臉若死灰,沒有掉一滴淚。他此刻的黯然淚下,聰慧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擊中,心裏酸痛得不可言喻,這份愛曆經九年,越發的深重,他怕失去,她又何嚐不是?

“親愛的,我答應你,我不會離開你,”聰慧倚在慕容雲肩頭,“九年了,我們之間已經分開了九年,這麼多年過去,我隻是希望我們之間的距離不再隻是遙遠的思念;但是,你記住,即使隻有這二十四小時,我也很知足了,我隻想留在你身邊,除此之外,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其它的要求。”

“假若真的可以這樣,鈺兒會允許聰慧的存在嗎?”慕容雲惴惴不安的想。

他心中瞬間做了比較,他一樣的愛著這兩個女人,她們就像一個處於平衡狀態的天平,對於自己來說,兩邊一樣重。他誰也放不下。

“好了,”聰慧離開慕容雲的懷抱,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表,“已經快兩點了,你該去上班了吧?”

慕容雲含著淚點點頭,猶帶著些許的哭腔,“下午總關有位副關長要到我們那調研,我不能不在。”

聰慧綻開笑顏,取過紙巾擦著他臉上的淚水,“那快走吧,慕容關長。”

慕容雲有些赧然的將臉龐埋在她胸前,親昵了一會兒問:“你下午幹什麼?”

“我下午收拾我的那些家當啊,”聰慧捏了捏慕容雲的臉,“從今天開始,我要學著當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

慕容雲溫柔的在聰慧唇上吻了一下,“九年前,在咱們的那個小家,你就已經是完美的家庭主婦了。”

“別誇我,畢竟九年了,我需要重新進入角色。”

慕容雲摟住聰慧,在她耳邊說:“寶貝兒,從昨天我把你抱到這張床上,你已經進入角色了,而且是又快又好。”

“又不說好話。”聰慧掐了慕容雲一下,臉龐緊貼在他胸膛上,心裏卻明鏡似的,不是她進入角色快,而是因為他健壯的身軀和純熟的技巧,還有那曾經的共同歲月,令她自然而然的在他身下風姿盡展、如醉如癡。

慕容雲穿好衣服,聰慧送他到門口。

要出門時,慕容雲拉著聰慧的手,低著頭,舌尖輕舔著嘴唇,似是要說什麼,卻沒有開口。

聰慧望著他問:“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慕容雲這一刻卻沒有勇氣和她對視,眼光下意識的飄向了別處,神情極不自然的說:“晚上…”

沒等慕容雲繼續往下說,聰慧已經飛速的將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搖了搖頭,“不要說,我明白,晚上你不用過來了。”

慕容雲其實也正是想告訴聰慧他晚上要回潘鈺那邊,歉疚萬分的說:“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給你電話。”

“好。”

慕容雲邁出房門走向電梯,電梯門剛打開,聰慧在他身後輕喊,“慕容。”

慕容雲回頭,輕聲問:“怎麼了?”

聰慧招招手,“來。”

慕容雲走過去,聰慧將他拉進屋,關上房門,“還有件事要問你。”

“是什麼?”

聰慧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紅暈滿臉,“潘鈺不會突然的來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