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個幹嘛,他仗著一身老骨頭欺負你了?”盛教授抬手往她身後指了指,示意她把棋盤端過來。“無端端的跟我打聽他,是不是漠北要跟你離婚?”
“我就是隨便問問。”陸楠汗了下,把棋盤端過來,順手給他擺好。“多了解一下,有備無患。”
盛教授若有所思的瞄她一眼,不住搖頭。
還有備無患,厲漠北跟他對著幹的下場,就是被丟到這邊,接手砸了好幾年的爛攤子。這段時間眼看著他瘦下來,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漠北怎麼沒來。”盛教授落下一子,隨意閑聊的語氣。“還沒和好?”
“好不了。”陸楠扭頭往廚房瞟了一眼,迅速起身。“我去幫師母準備晚飯。”
盛教授禁不住再次搖頭。
厲漠北昨天慌裏慌張的過來找人,晚上回了電話過來,說是人找到了,聽口氣情緒不是很高。
陸楠倒是挺沉得住氣,從B市到這邊不吵不鬧,也不自怨自艾,跟厲漠北的脾氣卻越來越像,估計她自己都沒發現。
吃過晚飯,陸楠陪師母練字,待到快7點才回去。
厲漠北不在,房子裏冷冷清清。陸楠換了鞋子,順手把大燈打開,心不在焉的滾到沙發上。
之前跟人合租,回來就進房間。忙著整理盛教授的書稿,忙著查各種關於木器修複的資料,還要自學外語,所有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
那時反而不覺得日子難熬。
自從厲漠北住進來,回來看到空蕩蕩客廳,孤獨的感覺便會被無限放大。
哪怕他不跟自己說話,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忙工作,她也會覺得安心。
習慣真是可怕到嚇人。
閉著眼躺了一會,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陸楠爬起來解鎖看罷,見是葉子,低落的情緒瞬間散去。各行各業已經陸續開始放休假,葉子還有兩天回國,在這邊住一晚倒時差,之後回老家跑手續的事。
陸楠給她回了信息,聽到外邊有人敲門,眉頭皺了皺,起身過去開門。
來的是花店的外送夥計,懷裏抱著一大束的路易十四玫瑰。
陸楠怔了好幾秒,猛的想起昨晚厲漠北吃醋的樣子,唇角無意識翹起,簽了字把花抱進來。
剛坐下,厲漠北便打電話過來,陸楠深吸一口氣,淡定接通。“有事?”
“我在加班,爭取提早放假。”厲漠北嗓音啞啞的,周圍還很吵像似在開會的樣子。陸楠“哦”了一聲,沉默下去。
厲漠北也不說話,耳邊吵吵嚷嚷,就是沒有他的聲音。
陸楠心跳加速的等了大概一分鍾,耳邊還是沒動靜,唇邊的笑容悄然凝固。“還有什麼話要跟我說,沒有我掛了。”
花都送了,還掐著時間給自己打電話,就不能主動坦誠一下。
“晚上早點睡,記得噴白藥噴霧。”厲漠北的嗓音再次響起,聽著十分的無力,半個字不提他送的花。
陸楠有點暈,想起之前許承洲送來的百合花,眼皮跳了跳,說了句“你也早點休息”便把電話給掛了。
手機屏幕還沒黑下去,立即有短信進來。陸楠點開,內容是厲漠北發來一個問題:你喜歡百合花還是玫瑰?
陸楠默默的讀了一遍,不由的啞然失笑。還以為他多自信呢,原來也是個膽小鬼。腦補了下他發短信的表情,唇邊的笑意漸漸擴大,慢條斯理地回複過去:我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