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楠沒吱聲。
“是我的錯,整件事皆因我而起,我沒能保護好你,沒能有效阻止事態惡化。”厲漠北揉著額角,長長歎氣。“你怎麼懲罰我都好,別和自己較勁。”
房裏靜悄悄的,彼此的呼吸聲異樣清晰。
厲漠北眉頭擰成死結,起身坐到床前的地板上,遲疑握住她橫在被子上的手。“我已經過了說愛的年紀,可是陸楠,我愛你。我等了17年,終於等到你,這一輩子也隻想跟你共度一生。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所有的問題。”
陸楠用力閉緊眼睛,放任自己墜入夢鄉。
一夜一晃而過。
陸楠睜開眼,難受的哼了哼,費力撐著床墊坐起。抬手摁住發脹的太陽穴,隻覺得腦袋像似要炸開,一抽一抽疼的厲害。
拿過手機,見時間不過早上6點半,禁不住又罵了自己一頓。腦子清醒過來,冷不丁看到歪在椅子上睡過去的厲漠北,想起他昨晚說的話,唇角無意識抿緊。
多長的時間她都能給他,然而他的家人未必願意給。
洗漱完走出洗手間,厲漠北正好從她房間裏出來,兩人的目光意外在空中交彙。
陸楠淡淡移開視線,扯了扯嘴角,頭痛欲裂的從他身邊越過去,招呼都沒打。
厲漠北悵然歎氣,拿起丟在茶幾上的手機,給附近的酒店打訂餐電話。
陸楠胃裏跟火燒似的,再也沒有東西可吐,腦袋也暈的慌。換好衣服出去,厲漠北抱著筆記本電腦在發呆,眼底有著十分明顯的青黑。
“你搬走還是我搬走,偌大的四九城,總會有空房子出租。”陸楠自認她的自製力,不及他千萬分之一。
也不想天天承受煎熬。
“沒那個必要。”厲漠北像似才回過神,徐徐抬起頭。“北京這邊的生意出了很大的麻煩,我很忙,不一定每天都回來。”
“有必要。”陸楠沒什麼情緒的回了一句,起身去給自己倒了杯水。
談話進行到這裏,再次尷尬止住。
厲漠北抬頭,俊逸的臉龐一半映著電腦屏幕上PPT發出來的藍光,一半籠罩在落地燈暈黃的光線下,表情晦澀莫辯。
少頃,定的外賣早餐送到。
厲漠北歎了口氣,把飯盒放到餐廳,跟著去洗漱一番招呼陸楠一起吃。
陸楠狀若未聞,放下水杯,神色淡漠的拿起自己的包,換上鞋子開門走人。
“嘭”的一聲,房門重重關上,陸楠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厲漠北望著豐盛的早餐,胃口全無。
周末兩天,陸楠早出晚歸,跟著同事義務擔任院裏的木器文物講解員,生活跟以前沒什麼不同。
厲漠北真的很忙,連著好幾天不見人影。偶爾回來,也是陸楠睡熟了他才進門,早上天不亮就離開。
陸楠不過問,但對於他每晚都讓快遞給自己送宵夜的行為,簡直煩的不行,他這是把她當豬養麼。
也看了好幾套房,不是離博物院太遠,就是條件不符合她的心意,一周的時間悄然流逝。
周五下班,沈澈破天荒的打電話過來,緊張的問她有沒有見到許承洲。
陸楠下意識蹙眉,問他到底怎麼一回事。
“他打聽到你在故宮博物院,剛打了電話給我,說是要去找你。”沈澈尷尬道歉。“讓你受這麼大的委屈,我很抱歉。是我沒擔當,當時老師出事,不應該讓你自己扛。”
充滿內疚的嗓音,隔著被寒風吹的冰涼的手機傳過來,卻如暖流一般,順著耳朵一下子燙到心尖上。
元旦回去,他出差在外地,她隻見了竇晗。
當時一起聊微信,他那邊太忙也沒怎麼說話,她跟竇晗說過,這事跟他們倆沒有任何關係,沒想到他還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