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故示好,必有所圖,伊深明此理,更何況以他的行事作風,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中的。
他淡淡一笑,淺言推辭:
“多謝烏大人關心,不過,既然大人知道伊的能力能得商世子看重,保命這等小事也必是不勞旁人費心的。伊本就無意讓元妃知曉我身在此處,如此隱著,既是大王之意,也恰好隨了我的意願。倒是烏大人,今日引伊看到如此景象,又如此同伊言語,不知伊對大人有何可用之處?”
帝癸和喜是何等身份,這二人行燕歡之事,他是理當毫無機會窺見的,眼下卻能靠近至此,必然是有人故意放他過去。
而此人明顯正是烏曹。
對於伊這看似輕漠、實際卻是毫無情麵又直白的質問,烏曹斂眸而笑:
“嗬嗬嗬,我想要用你的地方,方才不是都被謹慎的你一語推掉了嗎?但其實那都無關緊要,我主要就是想確定一下,你我各自要做的,是否有一日可以有重合之處。而現在,我已有了答案。”
他的視線再次自伊的一雙手上一瞥而過,彎著唇角噙笑離開——
他果然算對了,伊對元妃早已僭越了主仆之情。
他原本隻是想將伊推出去撂在帝癸和元妃麵前,看那已情根深種的帝癸如何被自己獨寵多年的女人所背叛,飽受傷情之苦。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像伊這種連說一兩句話都精於算計的人,此番入夏也定然不是隻想給元妃製幾頓膳食那麼簡單。
或許,由著伊,這萬惡的夏宮在未來才會更無寧日。
……
庖房中,伊正欲烹製晚膳,剛一執起庖具,艾庚就注意到他兩隻手的手掌都包紮了布條。
“伊,你的手……”
伊神色平淡。“無事,處理藥草時不小心割傷了,就簡單包了下。”
之前烏曹走後,他默默看向自己的掌心,發現其上竟是已被他摳出了血來,而那道道傷口雖然不大,卻明顯看得出是指甲的殘痕。
為了不惹人懷疑,他便索性將手掌塗了藥包上,如此也能愈合得快些。
“傷得如何?要不要我去幫你跟巫醫討些傷藥?若不方便勞作,你也可口述,由我來替你製膳。”艾庚很是關切。
伊唇角輕牽。“無妨,隻是極小的傷痕,也無甚痛感。我已在自有的藥草中取了一些用過了,三五日就可痊愈。除了沾不得水,其餘都無礙。”
聞言,艾庚終於鬆下一口氣來。“那還好,往後可要小心些啊。”
伊淡笑頷首。
沒錯,夏宮處處隱患,往後他必須加倍小心,萬不能再像今日這般疏忽露出自己的心思。
……看來,他的袍袖的確是該製得再長些了……
至於烏曹……此人也與帝癸有仇?看來在入夏之前,他對列位大夏臣子調查得還是不夠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