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情不自禁地親昵一小會兒。
蒙嘉便進來了。他放開我,我正襟危坐。
蒙嘉低著頭緊張道:“奴才馬上退下。”
嬴政輕咳了咳,說道:“不用了,你有何事啊?”
蒙嘉低著頭說道:“陛下,宴席都擺好了。可以開始了。”
“嗯。”
我們起身赴宴。
到了宴席處,才看到已經坐滿了人。
眾人見到嬴政與我來了,行禮道:“拜見陛下,夫人。”
“免禮。”
嬴政坐正席,在隨行的後妃中我雖然位分最高,但終究不是正室。所以隻能坐在其下側的席位上,不過還是比其他的席位位置高些。我看向下麵的人,除了三個妃嬪,就是幾個隨行的大臣將軍。魏繚,楊端和,蒙武,李信。在看後麵席位上的幾個人,我見著了趙嘉,那幾個人就應也是質子吧。
那個質子裏麵倒是有一人身穿月牙色白袍的年輕人見到我是一臉驚訝,我想其人必是好色之徒,也未在看看他。
待我回神,眾人已經舉杯。我遲了一步,立馬舉起杯。共飲。嬴政看向王美人說道:“王姬琴藝甚好,不如彈奏一曲。”
王美人道:“是。”侍人抱來琴,王美人站在中間彈了一曲《高山流水》。眾人無不喝彩,一方麵確實是彈奏的好,另一方麵王美人可是丞相王綰之女。之後,上了舞姬。
蒙嘉從嬴政席上端了一盤鹿肉給我,嬴政對我說道:“這熊肉甚好。”大王桌上的菜式向來多一些。
我一笑,動了一下筷子,意思一下便不動了。烹製雖好,但我不喜這食材。這時,蒙武說道:“陛下昨日桓將軍已經到達上黨,正向趕來驪山,向大王負荊請罪!”
我未看嬴政,隻聽他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這些年桓將軍為大秦東征北討,立下汗馬功勞。這次謀趙小敗非秦軍之誤,實乃趙軍之狡猾。桓將軍這次既然歸秦,就直接讓桓將軍回鹹陽休息,不用來驪山。”
下麵的楊端和、李信本還擔心桓齮被罰,現在倒是鬆了一口氣。而魏繚倒是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斟酒自酌。蒙武道:“大王英明,臣日後必定為大王、大秦肝腦塗地!”說完,蒙武還不忘跪下行大禮。嬴政又喚他起來。
這打了敗仗,還不受到任何刑處,甚至連停職都沒有。現今天下諸侯,怕是隻有秦王了。我側頭看了看他,他正在夾起一塊彘肩肉。他像是知曉我正看著他,所以對我一望。我們兩目對視,我下意識低下頭去。然後蒙嘉端起一個放著一塊彘肩肉的小盤子,放到我的桌案上。那塊肉便是他方才夾起的肉。
這時,我又抬頭看向他。他笑著道:“夫人方才看著寡人是想吃這塊肉吧。”
誒,誰想吃那塊肉。恩典還是要謝的,我細聲道:“謝陛下。”說完,便我食用那塊彘肩肉。
李信這時說道:“稟大王,副將樊於期逃逸。”嬴政說道:“聽聞正是樊於期帶領十萬將士前往肥義,才導致宜春秦軍空虛?”
李信沒有立即回答,其實大家也都知曉若無主將同意一個副將怎會帶兵離開。這時魏繚說道:“正是樊於期之過。”
下麵的幾個大臣看向魏繚,魏繚繼續道:“樊於期自知犯下大罪,所以才會逃逸。大王定要嚴懲此人。”
秦軍這次在趙小敗,這此失利一定要一個人來負責的。那樊於期許是明白桓齮對於秦之功績,是秦不可缺少的將軍。自知自己會完全被擔下兵敗的責任,所以才會逃逸。畢竟秦在趙死了十萬人,這些賬是要落在樊於期一人身上。
嬴政吩咐道:“國尉你吩咐下去,得樊於期首級者,賜千金,邑萬家!”我側身見他臉色,麵色嚴峻,猶如臨敵。
宴會後,嬴政讓幾個大臣去營帳談政。其餘人也都要回各自的營帳了,楚美人帶著公子扶蘇先離開了。齊良人與王美人相約去營帳便走走,楊美人帶著一隊士兵去外麵騎馬了。
我與侍女三人走向去往營帳的路上,一個白衣男子在離我十步遠的距離立住。我認得他就是方才在席間看著我的那個質子。正當我走過他,隻聽他小聲喚道:“嬴瓏。”
那聲音極小,但我卻聽得一清二楚。我立即止住步子,側身看向他。他對上我的目光就是一怔,難道他認識我?我仔細看這男子,麵容俊朗,卻沒有些男子的氣概,因是久為質子的緣故。同是穿著白衣,他怎麼不及魏繚的十分之一。
栩蝶問道:“夫人怎麼呢?”
我看了看左右,繼續向營帳走去。到了我的大帳,我吩咐道夷光:“去查查那個穿著白衣的質子是哪國的?”
夷光得令就下去辦事了,我看向阿忱說道:“那人應是認識我?”阿忱會意,栩蝶說道:“那人許是夫人故國齊國人?”
我一笑也不語。心裏想:難不成這鹹陽還有別的趙國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