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這個小孩子,卞若萱也就準備帶著這一群小蘿卜頭回家了,其他人沒感覺,程城壘卻能知道自己今天這是差點闖禍了,自她來了起就有些沉默。
卞若萱養孩子養得脾氣好了不少,沒準備找車內坐著的那個練氣三層的菜鳥老頭子的麻煩,那老頭子倒是飄了,馬車停了以後居然想來找她的麻煩。
這人還不是淞國的,是個什麼鄰國派來收取歲貢的隊伍中的主使,算是鄰國的國師,卞若萱回憶了一下這個鄰國什麼來頭,然後想起來了,是淞國皇帝把程城壘派去鎮守的地方所遭遇的伏擊聯軍中的其中一個。
既然是這個地方來的,卞若萱便有些好奇地開了許久未動用過的眼部功法看了這人一眼,身上居然有根命線若有若無地連在了程城壘身上。
這倒是有點意思,一個離大限沒幾日的修士,到底是如何和程城壘扯上的關係呢?
卞若萱想了想,仔細看了這個修士一眼,這才明白了這條命線的由來,程城壘父親當年身隕那一站,便有這人的手筆,他是給出最後一擊絕了程城壘的父親生機的人。
這就是新仇舊恨加到一塊兒了,卞若萱想了想,雖然還得過個幾月再滿六歲,不過程城壘基礎打得好,靈根發育得也完全,提前幾個月引氣入體其實也無妨,所以,該告訴他的事情也到了該告訴他的時候了。
她這邊想著事,那廂那個練氣三層的修士卻一直喋喋不休,威脅要把卞若萱抓了扭送官府,卞若萱都懶得和人囉嗦,直接就是一句:“閉嘴。”
隨後抹去了在場所有凡人的記憶,那修士渾身汗入雨下,如何努力張嘴也發不出聲音,此時哪還不清楚自己這是踢到鐵板了。一時間又驚又懼,在原地停了很久才匆匆使喚下仆駕車離去。
收個歲貢而已,自然勞動不了一國國師,尤其是這個國師還比較擅長嘴皮子功夫,深得鄰國皇帝信任。
不尋常之事,背後自然另有所圖,按照卞若萱看到的,這個練氣三層的修士確實大限將至了,鄰國皇帝整日好吃好喝地供著他,享樂慣了,他也不舍得就這樣去死,因此便想抓住幾年之後的修界多宗大開山門甚至來凡界收徒的機會,他若是能找到個靈根不錯的帶回去悉心培養,略加施恩,讓他們在收徒時隨便替他在那些宗門子弟麵前美言幾句,手指頭縫裏漏出來的東西也足夠他突破到練氣四層甚至更高了。
隻可惜,鄰國他暗中找了幾年,並沒有發現靈根特別好的,因此這趟來淞國,收取歲貢隻是個借口,更重要的則是看看淞國有沒有適齡的靈根不錯的孩子,他好帶回去提前培養。
隻是,當他發現了卞若萱也在城內的時候,難免就不多想些什麼。
卞若萱倒是不在意這個修士想什麼,殺凡人要背的業障比較重,殺幾個修者那業障比起來就不過是毛毛雨了,惹急了卞若萱也不是不會動手。
但是,她覺得自己還是把這個動手的機會留給程城壘好了,畢竟這人是直接導致他父親身死的人,另外的那些人都是凡人,程城壘不是很方便直接動手,但如果他想報複,卞若萱也是樂意想點法子不用他親自動手就解決這些人的,一切全看他的意思。
養了這麼些年的孩子,今日之後有可能能就不再繼續跟著自己了,看著他從那麼小一團長至如今這個能到處撒野的小娃娃,說心裏不感慨那絕對是假的。
將其他的孩子一個個送回他們家中,卞若萱今日提前關了醫館的門,搬了把椅子坐下。
程城壘站在她身前,情緒不太高,囁嚅了一陣後忽然道:“師父,我知道錯了。”
雖然卞若萱不是很想說那句廣大家長都會說的話,但這種時候她還是真的挺想把這句話問出來的:“那你說說吧,你錯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