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聽你說沒看見,不算見過,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誰這麼大的架子。”雷天豪說著抓住店小二,將他輕輕提起放在一旁,招呼車碾子上樓。
雷天豪和車碾子上到二樓,果然空無一人,二人找了個靠窗的桌子坐下。剛剛坐穩,店小二就引著一個人上來了。
“兩位客官,這是我們掌櫃的,有話對您二位說。”店小二說道。
那掌櫃拱了拱手,說:“兩位,您也看見了,這麼大的飯莊空著三層,我心裏也疼,誰跟錢有仇啊?您說是不?不是我不想做生意,我也是沒辦法,包了三層的這位我惹不起,您也惹不起。您兩位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厲害,我不跟您說實話就是害了您。”
雷天豪樂了:“掌櫃的,你囉裏吧嗦的到底想說什麼?外鄉人還不能在你這兒吃飯了?什麼人這麼霸道?”
“客官,這位在我們這兒就是老天,他老人家喜歡吃我們飯莊的菜,隔三差五就會來。每次來都是一個人在二樓吃,家丁都在樓下等著。他老人家最煩吵鬧,又不願意上三樓四樓,每次來我都得把這三層空出來。您肯定想不到,我到現在還沒見過誰跟他在一起吃飯。”掌櫃的苦著臉,兩手一攤。
“天底下哪有這樣不講道理的人?我就不信,我們在這兒吃個飯能礙了他的事。”雷天豪不以為然,他不覺得這是個大事,也不覺得真的有人會為此大動幹戈。
“客官,我是一番好意,怕您二位吃虧。別說南塘鎮,方圓百裏都沒人敢惹他老人家。”掌櫃的說著壓低了聲音:“他老人家的幹爹是胡大將軍。”
雷天豪又樂了:“這位老人家敢情還是仗著幹爹的勢力,我還以為他自己多了不起呢。胡大將軍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聽說過?”
掌櫃的一怔,隨即道:“哦,您二位是從北邊來的吧?怨不得不知道胡大將軍。從南塘鎮向北一百裏是夷方城和北陽城交界之處,您二位是北陽城人,這裏卻是歸夷方城管。胡大將軍是夷方城軍隊的統領,我說的這位他老人家叫唐三爺,是胡大將軍的幹兒子。”
“哦,原來這裏是夷方城的地盤了。那這位唐三爺就是南塘鎮的父母官了?”車碾子也好奇起來,忍不住插話道。
“說起來也不算,十幾年前南塘鎮開始興旺,唐三爺的勢力也從那時候越來越大,不幾年就把父母官趕走了。後來夷方城也幾次派官過來,不過都沒真的管過事,一直是唐三爺說了算。”掌櫃的接著說:“您二位是外鄉人我才敢說這些,本地人可不敢議論唐三爺,萬一傳到唐三爺耳朵裏,我這條小命兒就沒了一半。”
車碾子聽到這裏,心下有些慌亂,他一向老實本分,不想惹事生非。車碾子問雷天豪:“大哥,要不咱換一家吃飯吧,何必惹唐三爺不高興?”
雷天豪滿不在乎地笑了:“北陽城皇甫軍師怎麼樣?咱們還不是到他家逛了一圈,這麼個小鎮子上的這爺那爺算個屁,都是些沒見過世麵的土鱉。別管他,吃咱們的飯。掌櫃的,把你們拿手的菜都給我們上一道,再打十斤老酒。”說著,雷天豪掏出一錠銀子扔給掌櫃的。
那掌櫃的趕忙把銀子揣進懷裏,一邊還嘮叨著:“兩位,我不能拿了銀子就不提醒你們,唐三爺如果跟你們不客氣可別怨我沒說清楚,您二位要是沒機會吃完,這錢可也就不退了。”
雷天豪擺擺手,懶得跟他囉嗦。掌櫃的見勸不動,隻好下樓忙活飯菜去了。
不多時酒菜就端了上來,無非是燉牛肉、醬鴨子、幹燒魚之類,但味道著實不錯,酒的口感也很好。二人也是餓了,隨即大吃大喝起來。
“大哥你看!”車碾子忽然指著窗外,大街的盡頭一片騷動。雷天豪順著車碾子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人群迅速地向兩旁避開,十幾個黑衣黑褲的漢子趾高氣昂地走在大街上,後麵跟著一頂碩大的轎子,足足有三十二個轎夫抬著。
“看來這就是那個唐三爺了,架子還真不小啊。”雷天豪一邊啃著鴨子一邊說。
“大哥,不會有事兒吧?”車碾子惴惴不安地問。
“他不來招惹咱就沒事。”雷天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