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原似大夢忽一場(1 / 1)

貽蘿醒來的時候是在東溪宮,月蟬背對著她坐在正廳扶腮發著呆。

外頭已經是黑夜,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辰了。貽蘿側著頭去看向窗外,發現有些不對頭。

隻因東溪宮外頭的小院有個柵欄,裏頭種了些前朝住在這裏的妃子種下的花花草草。所以夏日的每個夜晚,這裏都是蟲鳴聲不斷。

唯獨今天晚上安安靜靜地沒了聲息。要不是屋內的這個場景,她都不敢確信是在她自己的寢宮。

頭昏昏沉沉的,貽蘿有些發怔,無意識的發怔。

內間的桌子上有張濕漉漉的紙,她下床走過去。才猛然想起是阮炎的信,好端端地放這怎麼這個樣子了?

前頭發呆的人還沒察覺到她已經醒來,坐在那一動不動。

貽蘿微歎氣,禁不住感歎,戀愛中的小少女啊。想著也沒去喊她。

自己將信攤開來晾幹,上麵的字跡已經被水暈的模糊不清了,隻落款處阮炎的名字還看得清一點。

看來就算是晾幹也看不到裏麵寫的上麵了,她把信卷成小團往旁邊字紙簍裏扔去。什麼事等阮炎回來再問他好了。

虎嘯宮,殿內燈火未熄。宋離背對著光看不清神色,“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尉遲長滎剪著燈裏頭的燭花,甚是沒心沒肺的回道,“有倒是有,去西勢找舟弦要到解藥,一切就都變得簡單得多了。”

宋離沒出聲。尉遲長滎當然知道梁國現在同西勢的情況,單論這一點,他就不可能給出解藥。

再一個,梁國現在這麼多大大小小的事,宋離也抽不開身來專心對付這一件事。

“本來她可以不用經受這麼多的。都是因為朕。”尉遲長滎朝抬頭前頭那個有些暗沉的背影看去,隻聽得他微微地歎氣,“就給她自由吧。”

尉遲長滎將燈罩子罩好,走上前去拍了拍宋離,安慰道,“終歸是你們有緣無分,昌和兄,有一句話我從西勢回來就憋著一直沒講。”

“什麼?”

尉遲長滎走到他前頭,將門打開,回身看著他道,“雖然我和木貽蘿也是朋友。卻還是覺得能真正伴你身邊長久的,唯江姐一人。”話畢,大步邁了出去。

整個虎嘯宮隻剛剛被尉遲長滎剪過燭話的燈還亮著,恍恍惚惚地照著門口那抹欣長寂寞的身影。

今夜大梁皇宮的上空,難得的無月。

翌日,東溪宮。尉遲長滎按著點準時來給貽蘿診脈。

二人如同平日裏每次來的一般嘰嘰喳喳的鬧騰。月蟬端著茶水來,對著尉遲長滎白了一眼,“太醫沒個太醫的樣子,每次來看病跟來玩似得。”

尉遲長滎正翹著腿把手枕在腦袋後頭趟外室哼著小曲,一聽月蟬這話就不樂意了。“嘿,我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我哪次是來玩的了。神醫!神醫你懂嗎?神醫看病自然和普通的大夫不了。”

月蟬嗤鼻道,“喲,神醫。看病不還是要別人上。”她說的是內室那個忙活著診脈,施針的十五。

尉遲長滎一把站起身來走近月蟬,長手往她肩上一攬,“我這是在訓練我徒弟你懂個屁啊。”

內室,十五還笑著時不時的瞄兩眼外頭的兩人。一見尉遲長滎攬著月蟬,不由得一呆。手中銀針掉在了地上。

貽蘿朝十五望去,順著他的目光去看了一眼,又看向他。心裏閃過什麼,對著他喚了一聲,十五方回過神來,對著貽蘿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貽蘿回著他一笑,沒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