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的餘光,猛然瞟見城樓下的那兩個人。宋離眉頭稍稍舒展開一些。

盧公公順著宋離的眼光看去,不由得一驚,那不是溪妃嗎?怎麼擅自跑到前宮來了?還……顯得如此的不端莊。

月蟬似乎也才剛剛意識到貽蘿沒來得及盤發穿戴整齊就隨了她一起來的。驚呼一聲,“娘娘,你怎麼這樣子跟著奴婢一起出來的。快回去!這個時辰偏宮道上應該還沒什麼人。”

貽蘿捋起散落在胸前的一絲長發,不以為然的道,“這有什麼,民間女子如此打扮的多了去了。我以前也最喜歡這樣的梳頭發的,多好看啊。隻是到了這皇宮裏就規矩一大堆了。”

“可是您現在都已經做人婦了。這個樣子是萬萬不能的。快隨奴婢回去。”

“這樣子倒確實是挺好看的。”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貽蘿一怔,月蟬大驚,趕緊行禮道,“皇上。”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身後的那人的目光直粘在了自己身上。

裝得很自然的回過身去對著他行禮,也不等他開口。自己就伸直了身子要走回去。

擦肩而過,男人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

貽蘿一愣,暗恨自己剛剛怎麼不走遠一些。非要賭氣想給個漂亮的背影不成?

月蟬甚為乖巧的恭聲退至好遠處等候。盧公公正好也隨著一同去了。

貽蘿猛地使勁要抽回自己的手,不想他卻沒有自己以為的牢牢抓住。反倒害她自己用的力轉到了自己身上,失去側重的往地上倒去。

宋離好像是預料到了的,輕鬆一弓身勾住了她的腰。另一直抓住的手始終都沒有放開。

貽蘿一征,身上的觸感把眼前的場景瞬間拉回到破廟內,一個個髒兮兮的男人抓住她的雙手,將她絆倒在地,發了狂似的把她身上的衣裳撕扯開……

腦海深處,最不願意麵對的那段記憶猛然襲來,如同冬日裏的冰水潑在身上,隨著寒意一起入了骨頭,至身上的每一處,五髒六腑統統凍傷至極。

盛夏的及中午的時候,貽蘿卻因為害怕渾身發抖不止,顫抖著蹲下身去。

宋離一驚,喚了她一聲。

她眼中通紅,目光分明是對著他的,卻仿佛不是在看他。抱著身子懇求著,“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求求你們!”

宋離一把抱起她。遠處的月蟬和盧公公也注意到了異常。趕緊跑了過來。

“去叫尉遲長滎。”

懷中的人並沒有反抗,也沒有抓緊他。隻是不斷的念叨著,“走開!不要碰我。救救我,宋離,救救我。”

宋離抱著她一路往虎嘯宮去,也沒聽清她講的什麼。放至床上時,才微俯下去聽,隨即整個身子都是一僵。

尉遲長滎給施了點安神的香,至床上的人睡去。方對著宋離沉聲道,“這是心病,我雖醫術好得上天入地了。卻唯獨治不了這個。現在隻能是好好照顧著她,等等看時間久了,那段記憶會不會淡去吧。”

床上的人睡得極其安穩,仿佛剛剛那個被嚇得渾身顫抖的人不是她一般。一張臉蛋粉紅,宋離順著手輕輕撫去。心中隱隱作痛,又問道“她身上的蠱咒呢?”

尉遲長滎沉了沉臉色,“我也正要告訴你蠱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