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柔和地照耀在那兩節斷簪上,通體雪白的光澤一時讓人迷了眼。
這支白玉茉莉簪正是以前他送給她的那隻。後來在西勢山穀,她因為一時置氣,將它摔到醫館外頭去了。卻不想什麼時候被他撿了回來。
之前就看他帶著這個小袋子了,卻一直不知道裏頭是什麼。
原來……他一直把這個戴在身上。
貽蘿正有些愣神的看著手中的玉簪。一隻大手悄無聲息的覆蓋了上來。
她抬頭望去,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了。又或許是……一直沒睡。
她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發現了一般,驚慌著把他的手推開,急切得起身邁進了屋子裏頭。
宋離笑了笑,朝著裏頭大聲道,“不然就把東西還給我,不然就別再扔了。”說著,又瞥見了身旁的香囊。他撿起來拿在手上看了看,掛在了腰間那個原本帶著簪子的位置。
屋子裏頭,貽蘿抵著門。因為太緊張,手下握得緊,簪子竟刺破了手指。一時血流不止,整個手掌都被侵染得通紅。
她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微怔著看了那根手指半天。
幾日後,早朝剛剛結束。宋離甚是神傷地扶額沉思。
朝堂上廢妃的風頭暫時壓了一些下去,民間的議論卻越鬧越大了。
這些都且還算不上什麼難處理的事。隻是受著民間的這些議論,一時間,那些反新帝當政的人也趁著這些亂子來造謠生事,說新帝整日隻知後宮吃喝玩樂,朝政上不思進取,誤國殃民之說愈演愈烈。有些地方甚至還明著形成了一些組織,當街揚言擁立舊朝三皇子煜王宋方為帝。
外頭有奴才上前來,“皇上,皇後娘娘在外頭求見。”
宋離抬頭來看了他一眼,“召”
殿門被推開來。
江城一身石榴紅長裙逶迤在地,徐步走上前來行禮。她瞧著……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身後跟著的是祁峰和胡美人,還有幾個宮女侍衛。
“師姐,什麼事?”
他叫她師姐,從不會當人避諱。哪怕是兩個人做了帝後以後。宮中人也早已習慣,沒親眼見過的,也早有耳聞。皇後原是皇帝的師姐。
江城微俯下身去,姿態甚是恭敬,“胡美人宮中有個侍衛與人通情自殺了。”
“這點事也要鬧道朕這裏來?”
江城淡然地抬起頭去看向他,“本來是一樁小事的,隻是後來盤查出來涉及通情的女方臣妾不好處理,就來請皇上定奪了。”
宋離聽著盯向江城的眸子,良久,聲音冷淡的說道,“你意思是溪妃和那個侍衛通的情?”
在場的人除了江城,皆是一驚。一為溪妃是皇後都不敢擅自先去處理的人。二為皇帝問都不問就知道了她說的是誰了,也就等於說是承認了溪妃是皇後動不得的人。
加上宋離的聲音冰冷至極,胡美人立時嚇得愣在了原地不敢動半分,眼睛都不敢亂瞟,手下早已顫抖不止。
唯有江城鎮定萬分,頷首回望去答道,“是。臣妾查到的所有證據都是指向溪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