貽蘿聽得一愣,口上卻淡淡然:“好事啊。”心裏倒是一番猜測湧出,又想起之前兄長與昌和先生兩人談論時的情景,莫非他二人……

木遠之倒是沒注意他妹妹臉上多變的神色。“說來也是湊巧,這也是他今日能大駕咱們家的原由。”

她腦中不堪情景已是亂成一團,聽木遠之要解釋,立馬認真聽得他說。

木遠之續道:“我前日裏給先生打掃書房,清理到書架時瞅見一本文史,你知我素來喜愛書,尤以文史類最甚。當日趁著先生不在便看了起來。後來……。”說著,他一陣苦笑。“後來看著入了迷,便以為還是在東府的時候,就自顧自的拿著書到書案上提筆寫下了一些感想。一日,寫下的那些東西被先生發現了,他不但沒怪罪我亂動他的書物,還對我甚是賞識,召我進了書房談論了好一番。期間他已知我才識。便留我於他書房做了近侍書童。”

貽蘿了然,兄長的才識就是在當時的雲都也是頗有一番名聲的。隻因東家尚隻有他一子,家業需人接手,所以他才不得已丟了向來喜歡的書籍,轉而去做起了生意。也正是因為這個,母親一直擔心他鬥不過族裏的那些叔舅表兄。才要她嫁入陸家好有個依靠。

木遠之又道:“他乃各國間遊走的大家,做他的近侍書童亦是要隨著他奔走各國。日後我便是不能常回家的。先生知我家事後,就同我說可以把你們接去,昌和園空置的院子多,你們可隨處挑了住,也會有使喚丫頭配與你們。我一想,如此好的事情,便應下了。”

貽蘿一聽,脫口而出:“不可!”

木遠之一愣:“為何?”

她看了看裏間東母歇下的屋子,壓低聲音道:“哥哥,母親年少時的事你是知道的,她素不喜寄人籬下。其二,雖然當日大火燒了東府,屍首難認,無人知道我們逃了出來。但是此下,我們還是萬萬不可出去的,且不說他昌和園自己的人,我們入住了昌和園難免不接觸到外麵的人,萬一叫人認出來怎麼辦?”

木遠之聽得貽蘿這番話,確是如此。隻是……。想著便道:“你不用擔心這個,到了府裏,除了幾個服侍你們的奴才,也大不必要接觸其他閑雜人等。”

貽蘿複道:“便是這樣了,母親也是斷不肯住別人家的院子的啊。”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好好勸勸她就是了。”木遠之決絕道。

“哥哥!”她有些急了。“你知她脾氣的。此番隻相當於逼迫她,她要是有個好歹……”

木遠之也急了,“我也隻與你說了。那昌和先生日後是要做上陳國大文史一職的,如今我東家在梁國已是人人唾棄之地。現下隻有跟著他,才可為我東家平反當年茶毒一案啊!”

她聽得大驚:“什麼平反?”木遠之一聲冷笑,“便是當年父親就不該給你謀那樁婚事的,他陸方雲……”木遠之的話沒還說完,東母不知什麼時候出了來,對著他怒道:“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