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對著東母微微俯身作揖,東母點點頭“久聞先生大名。”東逸又介紹道:“先生,那是舍妹,名喚貽蘿。”卻是東家人自那次後逃出改名換姓後的名字。東母念及以前有位救命大恩人姓名,取那恩人名字末尾一字“木”字做了二人姓氏。東逸改木遠之,東溪改木貽蘿。

貽蘿側身行禮之。宋離點頭以做回應。

東母對著貽蘿道:“你招呼客人,我去做飯。”宋離對著東母作了個揖:“勞煩令堂了。”東母淡淡一笑,“先生來,蔽舍蓬蓽生輝,何來勞煩依次。“

東母去後,貽蘿立於木遠之一旁茶桌上泡茶。

宋離與木運之二人於暖席上席地而坐。宋離見眼前女子雖容貌一般,但行為舉止得當,處處恭敬有禮且大方得體。不由得一驚,此等氣質女子不應當是生於寒門。

貽蘿將熱茶端上,分別給宋離和木遠之沏上。“今年的碧螺春。先生請。”說話的是木遠之。宋離拿起茶杯來,茶蓋扶了扶茶水麵上的茶葉,確是上品,心裏不覺又是一番疑惑。

貽蘿似是看出了宋離的疑惑,笑著道:“因母親素喜好茶,家裏雖不似富貴人家,卻在這方麵是仔細著的。”宋離聞言,亦是一笑:“是以虎瘦雄心在,喜好茶亦好。”

貽蘿麵上微微笑著,心裏隻道此人好不文縐縐,自己平日裏讀的都是些畫本野史等不登大堂之書,與這種人交談起來豈不累?便不再做聲。

木遠之在一旁看著宋離,“先生過獎了。”說著又從書袋裏翻出一本書來,不好意思的說道:“下午拜讀此書,同先生談論良久,隻覺意猶未盡,倒是煩擾先生許久。”

宋離道:“無事,遠之兄喜歡,宋離亦喜歡。一同探討此書,豈不樂乎。”

貽蘿聽得好奇,便伸過頭去看了看。隻見書封頁兩個大字《祭寒》。心下一番困惑,倒是好眼熟,似是從前看過一般。可又實在想不起來,便也隻當是胡亂看的一些東西上的。

木遠之和宋離談論了好一陣。隨後東母做好飯,幾人一起吃過飯。宋離略坐了一坐便走了。

貽蘿收拾了碗筷。冬日裏夜來得早,外頭已是一片夜色。東母已去歇下了。貽蘿看了看仍抱著那本《祭寒》在看的兄長。一邊收拾著一邊似是不經意的說道:“哥哥,你在昌和先生那裏謀的什麼差事啊。”

木遠之目不離書,有些自嘲一笑:“便是書童雜役的的活計了。”貽蘿聽得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說,本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落得如此,饒他昌和乃梁國有名的名派大家,設有自己的門派。可到底是給人打雜做事的。哥哥從小就是被人服侍的,如今……縱然心中有百般疑問,貽蘿此刻也隻得壓在心頭不再言語。

木遠之又似想起什麼來,對著她道:“我提升做了昌和先生的近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