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語帶利刺,“可不是驚喜麼?”
身邊早站立多時的趙爾靜慌忙地解釋,”剛才是我頭發卡在盧顏的衣服拉鏈裏了,我們是在路上碰巧遇見,就隨便聊了幾句,你別誤會。“
所以就有了盧顏的低頭淺笑,有了她依偎在盧顏懷裏的錯像。果然女人最了解女人,哪怕司徒苗什麼也沒說,她便知道司徒苗生氣的緣由。
一顰一笑,一言兩語,她的言行如詩如畫,襯托得司徒苗像是表演場鬧劇,既尷尬又難堪,不想多停留,司徒苗拉住袁圓的衣袖一起往反方向離開。
“苗苗,”盧顏追上她,聽到趙爾靜的解釋,他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眼尾帶笑,“你吃醋啦?”
說著給袁圓使一個眼色,後者立即理會,佯裝肚子痛,甩下司徒苗直嚷嚷道:“不行,不行,我先回宿舍了,吃完冰淇淋我拉肚子!”
他的小把戲司徒苗怎麼會不清楚,即便袁圓走了,她也是羞惱地別過頭不理睬他。
反正沒有外人在,趙爾靜剛避開,盧顏從身後將司徒苗擁住,嗬出的溫熱氣息散在她露出的頸肩,酥酥麻麻地,他笑說,“既然怕我離開,要不讓我成為你的人。”說著,手指徑直往上,若有若無地隔著輕薄的衣料滑過她的胸前,隨即抬起她的下巴——
他越發沒正經了,不知道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司徒苗本覺自己不該這麼輕易放過他,反正是不許他和其他女生走得近的。不過一個思索間,他的吻已經壓下來,唇齒間含有香煙清冽的味道……
連續四天的情濃,在陰雨連綿的天氣裏,司徒苗的鳳凰城之旅終於啟程了,她坐在火車上昏昏欲睡,窗外的景色經過繁華的城市路過人煙稀少的大山,廣播裏每隔段時間播報要停靠的地名,對不了解中國地理的司徒苗而言,大部分是新鮮的詞。
她不時低頭看手機微信的聊天記錄,昨晚約完會盧顏依舊送她回宿舍門口,想到他最近好不容易得空,而她卻要出去一趟,始終沒能啟齒去鳳凰城的事。這下在火車上,她忍不住內疚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到目的地的火車站之後再轉坐大巴,真正到鳳凰城訂好的旅館時已經接近晚上九點。
鳳凰城的夜景自然是美的,古色古香的吊樓,連接兩岸的木橋,細細長長的水上蕩漾著小舟,舟的兩側掛著大紅燈籠,照映得水麵燈火闌珊,處處流轉著濃鬱的本土風情,連腳下的磚石和木板都像在述說一個久遠的故事。
旅館的老板建議司徒苗三人先去當地有名的酒吧一條街,說晚上隻有那裏最熱鬧了,雖然剛下車不久,身體還處於疲憊狀態,但作為年輕人,新鮮感最重要。
她們把行李一放,急衝衝地開始逛起古城,玩玩自拍,買買小禮物,可謂是不亦樂乎。
等真正進到一間酒吧,又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
正是夜生活最熱鬧的時刻,音樂震耳,五彩燈過於刺目,司徒苗待了片刻並不覺得喜歡,便掏出手機刷帖子。
學校貼吧去年關於支教的舊帖子被頂到第一排,因為事關盧顏,她不免留意,在一大段對盧顏誇獎的話後麵,有人酸言,能讓衣食優渥的富家子弟前去山區發光發熱,不過是有美人的誘惑,誰不知道他們的係花趙靜爾的家鄉正是那裏。這個理由令大多數人唏噓,有人捧有人踩,不過大部分人持反對態度,畢竟盧顏還真不是那種風流成性,嬌貴無比的富二代。
可卻讓司徒苗胸口升起一種道不清的壓抑,那天雨幕裏的涼亭中,趙爾靜和另外女生的對話始終是她心頭上的一根刺。
隔了幾個桌子的距離,燈光刺眼但光芒卻有似煙霧的效果,如果不是那一張桌子氣氛突然沸騰,喧嘩得打眼,司徒苗根本不會去注意。
而這不注意,她也許就不會看見令自己難以接受的一幕。
A大離鳳凰城千裏的距離,盧顏竟突然出現在這間酒吧裏,在和其他女人玩嘴對嘴撕紙的遊戲。
司徒苗扒開麵前的人群往前走,站定在盧顏身邊,他似乎喝醉了,幹淨的白襯衫胸前有兩顆紐扣鬆開,露出精致的鎖骨,他單手撐在桌上,清澈的眼睛裏有些迷離,同一桌都是和他同班的同學,好幾人司徒苗都有印象,他們還在起哄,讓把白紙叼在嘴裏的女生靠近盧顏,等待盧顏含住紙張的另一端,然後合力將紙撕破。
用袁圓精簡的話講,這玩的就是心跳加曖昧。
司徒苗沒有發出聲音,她悄悄地來,等她看見這女生就是趙爾靜時,又默不作聲地悄悄離開。
她越是慌張無措,越像一隻鴕鳥,隻曉得躲避,一個勁地逃。
給袁圓和陳衫兒發了一條她先回旅館的短信,她一個人沿著鳳凰城的河邊走,岸上光色琉璃,連同她複雜煩亂的思緒。
在音樂震耳的酒吧裏,又是另一番的喧鬧。
“不行,剛才我認輸已經撕過一次。”盧顏擋住準備靠近的趙爾靜,即便麵前這位女生眼眸帶笑的樣子在這個場合十足地銷魂。
他好像見到有司徒苗的影子,抬頭張望,彩燈的光芒朦朦朧朧,根本看不清誰是誰。
“我喝得有點多,先回住處,”簡單地交代幾句,盧顏腳步虛浮地要離開,趙爾靜起身要攙扶他,被他拒絕,“不用,我一個人走。”
她咬咬唇,第一次將眼底的不甘心流露,但被燈光輕易地掩住。
司徒苗輾轉反側了一夜,第二天突然收到趙靜爾發來的短信,對方會有自己的聯係方式,這本身令她吃驚,而更訝異的是直言要和她麵談。
地點約好一家的奶茶店,正值中午,趙爾靜穿著印有蘭花的戴青色麻布衣裙而來,腳上草編的涼鞋隻綴有一個簡單的紅色絨球,這是鳳凰城遊客們最喜愛的打扮,雖然不新奇,但在她身上仍是能在人群中醒目。
“我找你有事。”她開門見山地說,隨即她微笑了一下,奶茶店牛仔藍的色調,讓整體的布置文藝氣息頗重,和她身上的衣飾相配得一塌糊塗,隔壁桌有好幾位男生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流連。
任誰都會害怕這樣的女子和自己會成為情敵。司徒苗點了一份沙拉,暫時沒有去動的欲望。
“我喜歡盧顏。”趙爾靜直白地說,“我要和你競爭。”
她語氣很溫柔,棉裏帶針,司徒苗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見她這麼直接,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態度冷硬地說道,“抱歉,得不到才是競爭,盧顏是我的人,我沒有和你競爭的必要。“
”你是怕我嗎?“趙靜爾笑著問,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
司徒苗跟著笑了,“是有點,可我相信盧顏,也對自己有信心。”
“那你試試,再過一分鍾,估計盧顏會到了。”
“什麼意思?“
“我們來打個賭,看他對你是否有信心。”趙爾靜微抬起下巴,胸有成竹。
司徒苗隻道,“我沒有興趣。”
恰時奶茶店的玻璃門被人推開,掛在上麵的風鈴微響,欣長的身影走地進來,像一陣清朗的風,瞬間吸引眾人的視線。
如趙靜爾所說,盧顏真的來了,穿著淺藍色的格子衫,身後背著同色的旅行包,像是正逛街時趕來。
猛然見到司徒苗在這,他神色又驚又喜,“苗苗,你怎麼來了?”又對趙靜爾說,“剛聽說你掉隊,等會我帶你回隊伍,這附近你不熟悉,別再隨便亂跑。”
趙爾靜笑容甜甜,“知道啦,我又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