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往往最先動心的人,成了輸家(1 / 3)

一開始盧顏是摻扶著司徒苗的。

沒有烏雲的遮蔽月光,從肺腑呼出的氣體是迷人的奶白色,清冷的校園街道被暈黃色的路燈塗抹,如果司徒苗沒有開口的話,其實這還算是一個富有意境的夜晚。

“盧顏,背我!”

“什麼?“盧顏懷疑自己聽錯了。

司徒苗踮腳,雙手勾著他的頸部,小咬櫻唇,聲音軟軟地撒嬌,“背我嘛,背我好不好。”

盧顏隻得半是苦笑,半是寵溺,也當真躬下身讓她上來。

通往宿舍的路並不短,透過樹葉,斑駁的跳躍的月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瘦長,這一刻溫馨的氛圍讓司徒苗酸了鼻子,自父親離開後,真的好久不曾有人背過她,記憶裏父親的後背似乎也如這般溫暖。

她沉溺在這溫暖裏,享受地瞌上眼睛。

等回到宿舍樓下,盧顏把人放下來站穩,可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他越過不了大門將人送到樓上去。

“先陪我走走。”司徒苗說。

盧顏應了聲好,他怕司徒苗摔跤,幹脆半摟著她,在旁人看來,和普通逛校園的情侶無異。

帶著涼意的微風讓司徒苗的醉意清醒許多,可有時候人也隻能用醉酒作借口,她看著身側英俊而幹淨的男生,垂下的眼簾裏有脈脈的柔情,抱住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她便是一個備受嗬護的珍寶,想到以後他的懷抱總有天會屬於其他女生,就像父親總有天會拋棄她一樣,司徒苗心裏掀起陣陣暗湧。

她頓步,問:“盧顏,我們是朋友嗎?”

“是。”他回答得有一絲猶豫。

“可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她掙開他的懷抱,想往後退上幾步,然而一陣暈眩冒上來,令她腳步踉蹌。

“小心——”盧顏說道,伸手將她攬回懷中。

再也無法克製,她就勢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狠狠地朝那抹性感的嘴唇吻了上去。

軟的,濕濕的,香甜裏有好像了夾雜海水的鹹味,莫名的苦澀,司徒苗麵色潮紅地放開他,完了,經過這一次,她怕是再也不能麵對盧顏了,這一吻,就當作這匆匆一戀的紀念吧。

“接下來該我了。”

“嗯?”司徒苗原本失落的小臉寫滿不解,盧顏麵含笑意,看著她被濕潤過後光澤更加誘人的嘴唇,眸子一深,俯身回吻起來。

唇齒相交,兩人就像經曆對戰,誰也不肯輕易地饒過誰。

“冷——“司徒苗一聲嚶嚀,讓回過神的盧顏動作一滯。

他已不知在何時情不自禁地伸手解開她的胸衣,外套被褪得隻剩下一隻袖子孤零零地掛在胳膊上。

看司徒苗酒後朦朧的模樣,盧顏感覺有種趁虛而入的意味,尷尬地紅了臉,但一雙眸子因為喜悅而亮得不可思議。

他幫她穿好外套,修長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她袒露的皮膚,有著流連不舍。

……

這晚的記憶對於司徒苗,終究是模糊了,她隻記得自己主動輕薄了盧顏,似乎還說了什麼胡話,連最後自己怎麼回的宿舍都不清楚。

翌日,她起床,頭輕微地在疼,於是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原以為袁圓會打趣她的酒量一頓,沒料到對方跟發現侏羅紀公園般,指著她直哇哇大叫。

“怎麼了?“司徒苗一臉莫名其妙。

“苗苗你自己照鏡子!“袁圓大嚷。

什麼呀,司徒苗一頭霧水地拿起桌上的小型化妝鏡,看清一霎那,心口有股風呼嘯而過——

“嘴唇腫了,脖子上有吻痕,嘖嘖,昨晚你們……”袁圓雙手抱臂,湊過來笑得曖昧。

神啊,她昨晚是把盧顏強得有多激烈,司徒苗雙手捂住臉,她以後都不想見人了。

早上去上課,考慮到脖子上的東西,司徒苗不得不戴上圍巾,成為學校今年秋天第一個戴上圍巾的人,大囧之。

想到自己強吻了盧顏,意識到以後見麵多多少少會不自在,司徒苗便有意地避開對方,偶爾社團裏有和學生會有關的事,也統統躲遠。

沒有結局的感情,早該斷之。

雖說心底會落寞,但長痛不如短痛,彼此連朋友都做不成,再見麵又有什麼意義呢。司徒苗微微歎息,打定主意是不見對方了。

這樣一過數日,她卻未料到是盧顏親自找過來。

今年第一場雪降落,顆粒般的大小,輕飄飄的亂舞,綠意文學社最近有場活動,她作為學姐,有必要帶頭進行宣傳,拿著花花綠綠的單子一張張發給過路的同學,驀然回頭時,發現盧顏就站在不遠處,定是站了一會,駝色大衣上,肩膀處有少許的積雪。

兩人遙望,匆匆對視一眼,盧顏大步跨過來。

“這麼冷,怎麼不多穿點衣服。”他忍著怒氣,英氣的眉毛微蹙,說著用雙手裹住她冰涼的小手。

她慌忙地把手縮回來,“沒事,我發宣傳單動一動就暖和了。”

“司徒苗!”他真生氣了,以往俊朗陽光的麵龐此時陰雲密布,“你在躲我?你那晚是什麼意思?”

難得就隻有他一個人在那晚是欣喜若狂?是他在自做多情?因為他是最先動心的人,所以活該拿來作賤嗎?盧顏捏住她的手腕,強迫性地直視她的眼睛。

一段時間不見,盧顏像是清瘦了些,卻更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了,司徒苗不敢露出絲毫迷戀,裝作坦蕩地直麵他,“那晚,不過,不過是我喝醉了。”

說著,她的雙手抑製不住地在發顫。

好,喝醉了,真是好,盧顏笑了笑,似乎一切塵埃落定,而心如已死灰,笑得無奈而蒼涼。

臨走時他囑咐她,嗓音嘶啞,“天冷了,記得早點回去。”並伸手取下自己脖子上的深灰色圍巾,一圈圈給她戴好,然後轉身,離去得蕭索。

為什麼他會不開心,司徒苗苦笑,他不是該慶幸,自己不喜歡的女生不會糾纏自己嗎。

司徒苗把手覆在圍巾上,沉沉地垂下頭。

晚上回到宿舍洗個暖暖的熱水澡,接下來再舒坦地睡個美覺,司徒苗趟上床,意圖立刻將感情帶來的負情緒祛除。

結果手機上突然收到消息,來自盧顏:“圍巾明天中午還給我,地點學生會會長辦公間。”

“我讓蔡雅給你帶過去行嗎?“

等了二十多分鍾不見回複,司徒苗以為是默認了,打算關機睡覺,盧顏的消息又回了來:“不行,我要當麵檢查圍巾的破損。“

沃特?我脖子是鋸子嗎,戴一下就有破損?而且這圍巾很貴嗎?司徒苗無語凝噎,她之前還在擔心這貨為什麼傷心,現在看來壓根好好的,還有本事折磨人。

陳衫兒適時路過她的座位,對名牌頗為了解的她掃一眼後道,“這誰的男士圍巾?是盧顏的吧,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據說正版已經五位數了,一般學生哪敢買。”

好吧,看來她是得當麵送一趟這金絲做的圍巾了,司徒苗揉揉太陽穴。

特意挑學生吃飯時間去學生會,畢竟當初大家對她的印象太深,再和這些人碰麵司徒苗難免會不自在。

這樣做的後果便導致整個學生會隻有她和盧顏兩個人。

“圍巾我拿來了。”司徒苗把紙袋放在桌上。

盧顏在辦公桌後麵埋頭翻一遝文檔,頭也未抬道,“我知道了。”

“你不檢查下嗎?比如哪裏有破洞,哪裏壞了線頭。”

“不用。”

那我來和別人來有什麼區別,心裏雖這樣嘀咕,司徒苗仍表麵上禮貌地道,“抱歉打擾到你,我先回去了。”

椅子嘩然被挪開的聲音,猛然一個力道將司徒苗拽回,然後被盧顏直接從後麵抱住。

時間凝固,耳邊卻傳來窗外校道上的喧嘩,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直至盧顏的輕咳,打斷兩人間靜謐的氣氛。

“你感冒了?”司徒苗一邊說著,一邊要從他的懷抱裏逃出。

他偏不放,頭枕上她的肩,甕聲甕氣道:“昨晚洗了冷水澡、“

“這麼冷的天……“

“滅心頭火。“他鼻子故意在她衣服上蹭了蹭。

司徒苗怕癢,當即要躲開,他追著不讓,甚至報複式地開始蹭她的脖子,呼出的溫熱氣息讓她更加敏感,嬌笑不斷道,“你放開我,盧顏你放開。”

“不,我就不。“他孩子氣似的撒嬌,又霸道得蠻不講理,“今天中午,別想走了。”

“你……”

“我好想你,不見想,見了更想,不放手時想得心痛,放手時想得更痛,”他嗓音沉沉,猶如大提琴音的低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