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華嘴角彎了彎,氣候轉涼,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針織衫,襯得人氣質越發溫潤,以他的身高,能輕鬆地俯視司徒苗站著做筆記時認真的側顏,白淨的皮膚上有可愛的淺色茸毛,一顆小小的紅色淚痣占據在她的左邊眼角下,生動而有趣。
“看來你今天心情不佳,我們早點回去,明天再來。”
“啊?為什麼明天還來?今天弄完不行嗎?“把書放回書架,司徒苗十分地不理解。
像是知道她會這般問,左華不緊不慢地扶了扶細邊眼鏡,用毋需質疑的語氣說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會導致情緒化地選書,那樣會對我們報刊的讀者不負責。”
好吧,她忘記左華學的是律師專業,她乖乖服從向來比據理力爭來得痛快,司徒苗隻能聳肩,“社長大人說的是。”
左華滿意地拍拍她的頭,一副似乎看自家寵物表現不錯後的欣慰笑容。
兩人離開圖書館,司徒苗順便帶出幾本自己喜歡的書,抱著懷裏和左華一路邊走邊談,太陽升起來了,陽光被走道邊的樹葉割得細細碎碎,紛紛揚揚地灑在一對璧人的肩頭,時光仿佛流淌得像一幅畫。
“喂,盧顏,那個女生不是昨晚給你送花的那位嗎,才向你表達完愛意,一晚上不到就去勾搭法學係裏出名的才子,哎呀,這心變得可真快。”
無視好友李蜀的調笑,盧顏把籃球拋入籃筐,然後走到拿起放在一邊的礦泉水瓶,摘下臉上的棉布麵罩,仰頭把水一飲而盡。
那紮著馬尾,眼睛亮亮的女生正和一個斯斯文文的男生走往這邊,盧顏隨意掃了眼,又把口罩戴上。
“可憐的盧少,花粉過敏症發作,半張臉變得紅彤彤的,至少一個星期不能見人了。”李蜀抱著籃球衝過來搭上盧顏的肩膀,嘴上說著可憐,牙齦都笑得露出來,對比他小麥色的肌膚,分外的打眼。
盧顏一個沒忍住,賞了對方的肚子一個胳膊肘,“再提我的黑曆史,你等著小爺我打爛你的嘴。”說完也是一笑,露出的一雙大眼睛彎彎,隻是這笑極具威脅力,李蜀摸摸肚子,討好地使了一個眼色,“別這樣兄弟,看我給你報仇。”
“我雖然不喜歡那女生,可我盧少是欺負女生的人嗎,你也不許欺負。”
“不會,我就逗逗她。”
不等盧顏阻止,李蜀把手中的籃球像投籃一般,往那個紮著馬尾的女生懷中用力一投,嘩啦,書本瞬間落了一地,“yes,中!”
司徒苗莫名其妙地被一個籃球攻擊,所幸有書擋住,她沒有感覺出疼痛,早上的籃球場上空蕩蕩的,她隻看見兩個穿著運動套裝的高大個男同學,一黑一紅,而故意投球過來的正是紅色衣服上寫著數字二十一,膚色偏黑的男生。
“同學,不好意思,我朋友喜歡開玩笑,他不是……“
書封麵是硬殼包裝,落地後,封麵整個被摔出來,司徒苗彎下腰收拾,對前來的道歉的口罩男頭也不抬地冷笑道,“道歉有用麼,書已經壞了,你朋友的玩笑,我真是消受不起。”
何曾被人這樣不給麵子過,盧顏好氣又好笑,戴個口罩她就認不出自己了,他還沒算昨晚的賬呢,“不過是幾本書而已,我……”
“和你無話可說,”對於愛書之人,書不僅僅是書而已,何況圖書館那邊怎麼交代,司徒苗橫了對方一眼,懶得理會似的往前走了。
盧顏那句“我賠”生生地被卡在喉嚨,女生身邊戴著眼睛的斯文男對他禮貌地一笑,可惜笑意未傳達進眼睛,“不好意思,我家同學性格直率了一點,她不是有意的。”
這分明是拿盧顏的措辭回敬。
不知道情況的李蜀跑過來,看剛才的兩人已經走了,問盧顏:“他們對你說了什麼?”
感受到身側一陣冷風嗖嗖,李蜀打了個寒戰,趕緊自覺地閉上嘴巴。
當天晚上,一向驕傲的盧顏夢境裏反反複複地出現司徒苗美眸一橫的模樣,寫滿說不清的嘲弄,竟然會有女生對自己表達出不屑,盧顏醒來徒生一肚子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