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些曾經,想來如夢(1 / 3)

十月初,最佳輔導員助理獲獎名單發放下來,司徒苗榜上有名,得到輔導員通知去辦公室領獎品的消息,小姑娘喜不勝收。

獎品除了印有學院風景畫的保溫杯,沒料到還會有一百元的獎勵現金,算是意外之財了,司徒苗打算把這筆小錢投入到明天過二十歲生日的開支裏。

她平時生活簡單,不習慣人多的場合,這次去學校附近KTV過生日,隻請了同宿舍的室友陳衫兒和室長袁圓。

晚上三個人在宿舍臭美地打扮一番,浩浩蕩蕩地開了個大包間,叫服務員送來一箱啤酒和幾大袋零食,開始一場屬於姐妹們的狂歡。

卷發長裙,溫柔女神範的陳衫兒對司徒苗舉杯大喊,“祝福我們的小禾苗長到二十歲,能和大帥哥左華修成正果。”

“瞎說啥呢,我和社長隻是朋友,絕沒非分之想,”司徒苗脫掉鞋子站在沙發上舉手發誓,“我可是袁圓大姐的忠實腦殘粉,她說天下帥哥都該去搞基,我絕對認同。”

“此女有前途,”腐女袁圓點讚。

陳衫兒自個幹完一杯啤酒,鳳眼往司徒苗那一撩,紅唇微啟,吐出二字:“狗腿。”

頓時惹來袁圓和司徒苗聯手攻擊,三個女生在沙發上抱成一團地嬉鬧。

放縱的後果造就錯過後校門關門的時間,等有人想起來已經是早上零點,陳衫兒把卷發往後腦勺一捋,問:“怎麼辦,我們要進學校必須走正校門。”

正校門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放,但離KTV起碼有兩站的路程,而進了學校還要再翻一道宿舍的大鐵門才能回自己寢室。

“聽說學校最近對夜不歸宿管得很嚴,學生會每天早上堵在校門口查人。“袁圓不放心地加上一句。

酒勁上來,司徒苗覺得頭暈腦脹的,真想趴在沙發上永遠不起來,更何況回宿舍太麻煩了,隨即嘟囔道:“不怕,學生會的我有熟人,我當輔導員助理照顧新生軍訓期間,和他們有過接觸,睡吧……“

於是第二天,三個宿醉後披頭散發的女生,浮腫著眼睛,膚色蒼白地被擋在後校門處——迎風罰站。

原本司徒苗都和自己認識的幾個學生會成員說好了,既然老師不在就放一馬吧,對方點了頭顱,正要揮手放行,一道爽朗的男聲笑著插話:“我這算不算看見學生會有人公然出於私欲辦事?“

“盧顏?“司徒苗一驚。

來者穿了件淺藍色的長袖襯衫,搭配一件貼合腿型的白色休閑褲,麵上笑容無害,整個人氣質幹淨清新,正是盧顏,看見他,司徒苗記起上次玫瑰花事件,有些心虛地不敢抬頭。

“真帥!“陳衫兒小聲地感慨道。

經過大腦的高速運作,袁圓分析得出:“應該是攻。”

其他學生會的人看見盧顏過來,自覺地往後退幾步,義正言辭地表示,他們絕對會公正公辦,華麗麗地,司徒苗和室友們被留在後校門口忍受清晨的冷風,迎接路人各種意味深長的眼神。

“晚上為什麼沒有回學校?”雙手插兜,盧顏站在司徒苗的麵前進行公事詢問。

此情此景,比高中時期逃學被教導主任抓包還要難堪,司徒苗恨不得找出一個洞鑽進去,甕聲道:“昨晚是我生日,大家陪我去慶祝,一時忘了……”

“是啊,”在外人麵前從不內斂的袁圓兒跟著應和,“我們這次初犯,又情有可原,帥哥,大發慈悲手下饒人吧。”

盧顏輕輕地笑出聲,他的笑,讓人聯想起三月的陽光,恰到好處地舒服,他沒有回答袁圓,而是對著司徒苗說,“你先把係別、班級、還有名字寫在登記冊上吧。”

毫無懷疑地,司徒苗接過其他人遞來的本子和筆,刷刷地把寫上了名字,“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製藥係二年級三班司徒苗。”看完本子上一行娟秀的正楷字,盧顏把本子遞還給身後學生會的人。

指了指胸前的學生會工作證件,他望了望四方,猶如得道高僧,目含憐憫,對被風吹亂發型的司徒苗語重心長地道,“青春不是用來揮霍,你們要把精力投放到學習當中,我作為學生會的一員,應該對你們負起責任,這樣吧,畢竟是為了給你慶生,你作為主犯,全校各係必須對你進行通報批評,讓你記住這個教訓。“

“什麼?!“一般不都隻是記個名字上報給自己班級的輔導員嗎,司徒苗一臉的不可置信,“盧顏,為什麼要全校各係通報,請你給我解釋解釋,你別走啊,喂!”

揮揮手,盧顏轉身,臉上的嚴肅終於掛不住了,看到那丫頭吃癟的樣子,他幾天來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看來今天答應為李蜀代班出勤是對的,中午務必要請他一頓午飯。

對比盧顏的好心情,司徒苗頭頂卻是籠罩了一片烏雲,她中午吃飯時會聽到學校廣播叫到自己名字,走在路上會聽到廣播叫到名字,上課後的休息時間會聽到廣播裏有自己名字,幾乎無處不在。

沒有受罰的陳衫兒和袁圓根本不能理解她的痛苦。

下午被社長左華拉去做事,綠意文學社的辦公地點是在一座複古的竹樓中,擺設的家具風格古色古香,司徒苗的任務是負責把桌上印刷廠剛送來的報紙一摞一摞分類,她趴在報紙上哀怨地長歎:“難道我司徒苗三個字就要和夜不歸宿掛上等號了嗎!可惡的盧顏!”

茶香悠悠,嫋嫋的熱氣漫過左華英俊的眉眼,他沏茶時會摘下眼睛,沒有遮擋物掩蓋的眸子如同古井般深邃,聽到司徒苗的煩惱,他端起小瓷杯品茶,不發一言。

“社長,你不理我。”司徒苗雙眼盯著隔壁桌的左華,更加哀怨了。

“你過生日竟然瞞著我進行,”放下瓷杯,左華用手輕敲桌麵,“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該原諒你。”

司徒苗囧了,在過生日前,考慮要不要請左華時,內心也有過一番激烈的掙紮,猶記得上次她的生日,左華送來一塊玉佩,那價格嚇得司徒苗佩戴的時候手抖得哆嗦,好歹最後還了回去;後來左華生日,想到人家曾經有送大禮的行為,她怎麼好意思寒酸,咬牙花了一個月的生活費買一個錢包送給對方,那個月她可是吃了整整一箱的泡麵。

這次如果左華再有什麼土豪行為,以後或許不是吃泡麵能解決的事了,事實上和陳衫兒和袁圓一樣,送一條打折期間的裙子和一雙鞋作禮物,她更能自在些。

沒邀請左華,確實是她做的不對,司徒苗根本沒有想過要辯解,知錯般地保持沉默。

隻有他們兩人的竹樓裏,一時安靜得出奇。

“過來。”左華招手道。

司徒苗不安地走過去,一個瞬間,手腕上多出一串冰涼的檀木佛珠,她剛想取下來,左華手快地把原本包裝佛珠的錦盒扔出窗外,“不用還我了,我這次不想退回去。”

“可是……”

茶涼了,味道發苦,左華品一口後皺起眉,“又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你睡眠不好,檀木能安神,戴著吧。”

如此,司徒苗隻好收下。起身,左華走到了她的桌邊,一把拿過她桌頭粉色的保溫杯,“你總不願欠人什麼,那把這個送給我可好?”

“啊?”看左華不像是開玩笑的神色,司徒苗不敢確定地問,“你要我的保溫杯?這個是學校發放的獎品,我還用過,把這個給你好像很沒誠意。”

“我不介意。”為了宣告保溫杯歸屬為自己的私有品,左華擰開茶蓋喝水,等放下保溫杯,一眼便瞥見司徒苗紅透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