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手表,行動時間到了。
冷氣中突然吹出淡淡的煙霧。
我立刻匍匐在地麵,然後捂住鼻子。
賭博大廳的人群吸入這麻醉氣體,片刻之間就眩暈了過去。外圍的打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扛刀提槍,衝了進來,左右徘徊,卻找不著對手,隻看到遍地是沉睡的人,無論怎麼搖晃,也沒法讓他們醒來。再等片刻,自己也暈倒了。
趙祿和全半山也警覺了,立刻矮下身子,用手帕捂住口鼻,打開排風係統。
警報響起。
全半山拿起電話,通知前麵的打手,“有人進來了。走!”
“箱子怎麼辦?”
“留給老七處置,他不是太歲派來的專使麼?”
我待氣體散去,匆忙離開。
一群打手撲向賭場。
我當麵朝打手走去,問他們衛生間在哪兒。幾個打手匆忙趕去辦公室,無心理會。
趙祿等人從後門離開,返回草地慶祝儀式現場,與眾人喝酒,然後燃放禮花,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儀式上大家互相吹捧,舉杯慶賀。
呼喊聲響起,人群聳動,突然一人向台上奔了上去。邵勁提起破骨刀去殺趙祿。五六個手下衝來攔住。這下激鬥,十分猛惡。可那些人怎麼能攔住邵勁。邵勁砍翻那幾人,眨眼間刀已經到了趙祿麵前。
趙祿先是一愣,然後順勢後仰,連椅子朝後倒下。滾到一旁。喀嚓一聲椅子被刀劈成兩半。趙祿躍起,拔出刀與邵勁在台上對戰。邵勁出手十分凶悍,毫不留情,把仇恨發泄到對手身上。可趙祿能坐上這個位子,不是浪得虛名。兩人交手數十回合,不分勝負。
邵勁性子激烈,見到仇家,立刻殺紅了眼,就像他說的,他早不當自己活著,隻要與對手拚命,再加上從小就是習武狠手,任那趙祿刀法了得,也被他連連緊逼,不斷後退,頗有些狼狽。
一個身影,帶著武器,從樓上順著繩索滑落。是侯洋。
侯洋吩咐邵勁不要盲目動手,他還是自作主張衝了上去,而且下手狠辣,槍槍見血,刀刀要命,殺得敵人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甚至,他殺紅了眼,眼前無論男女賓客,隻要是來參加慶賀大會的,撞到跟前,一刀一個,一個不留。
侯洋看旁邊有人包抄,心想這邵勁,真是個活著的亡命野獸。急忙飛身出去,連連開槍為他掩護。
邵勁任由子彈前後左右的飛來,竟然不躲閃,隻是筆直的站著還擊。
連對方的人,都愣住了。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
侯洋一把將他拖入牆下桌旁。
邵勁手束白布條,握著長匕首,和侯洋兩人倒是合拍。
邵勁換了子彈。待對方換子彈,立刻衝了出去,向前一陣掃射,不分青紅皂白。凡是見到穿酒店製服的,穿打手衣服的,穿暴露衣著的,格殺不留。
我看他濫殺無辜,責怪他太暴狠,太衝動,這樣遲早要誤事。
他卻說上了沙場,他自己也無法控製自己,並非他本意要這樣,也許是過去仇恨太深使然。
我知道鏡湖之戰中,他們六合刀門的許多人都死在趙祿手中。後來又因為搶地的事,彼此鬥了好些年。
邵勁丟下槍,拔出刀,去追殺趙祿。
突然,樓上冒出幾個打手。邵勁雖然冒失,但刀法一流,轉瞬就消滅了那幾個人。
鐵力也在樓上,朝他揮手致謝,然後去找被清龍會抓走的人。
鐵力手提著一名製服保安。那保安求饒說:“不,不要殺我。我說,我說。”他丟下保安,來到地下室,一間房間打開。裏麵都是少女,其中大部分看起來似乎並未成年。見到他的槍,都哭了起來。一問都是被拐賣到這兒的,被趙祿強迫去陪客。鐵力用刀割開她們手腕的繩索。她們驚慌失措。鐵力說:“快走,快走。”她們一堆的跑到門旁,互相推搡,尖聲喊叫著向外逃走了。鐵力搜尋了好幾間房,依然沒有發現被綁架的人的蹤影。
顧發去地下室,不久帶回一個男子。男子渾身都是鞭撻的傷痕,但嘴角叼著煙,神態輕鬆。
戴興扮做一個服務生,在大廳接應,並在大廳柱子上安裝好了炸藥。
侯洋鐵力等人奔到地下室,打開了門,救出了五個被他們綁架的男女。其中一個正是小曼。他撕開小曼嘴巴的布條,用槍打斷鎖鏈。小曼比劃著,大家卻不知道她說什麼。
她用手在侯洋手心寫字。
侯洋說:“大家快走,其它人不在這兒。”
大家紛紛離開玉仙城的城樓大廳,朝外衝去。
突然有人放冷槍,把大家攔住。
突然一個粗壯漢子,從廊道走了出來。他身形很寬,像個皮球,顯得矮。他手裏的刀,隻有三尺長,卻有一尺寬。是趙祿。
“誰也別想走!”他喝聲。
侯洋掩護,讓大家快走。
杜赤焱一直藏在紛亂的人群內,伺機行事。他雖然與楓葉山莊的人不合,但也不會幫助太子。而清龍會在他眼裏,隻不過是對手的一條狗。他手一甩,殺掉了幾個清龍會的人。抓起鈔票,放入包裏。剛要離開,發現一女子在手下的簇擁下現身了。是杜海凰。
杜赤焱罵:“壞女人,你怎麼來了?”
杜海凰冷笑著,“我們都是為了不同的目標,來找那東西的。誰有閑心理你。”
“阿霜,被你藏哪兒去了?”杜赤焱看到我,急忙趕來,“你不把她交出來,我就殺了你。”
“我根本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說。嶽威去找你報仇了,你怎麼在這兒?”
“報仇?哈哈!送死吧。”
我們交手,我手腕受傷後,本不是他的對手,很快落了下風。趙祿也從後追趕而來了。邵勁看情勢不好,立即衝來,迎麵一刀刺入趙祿的肩頭。趙祿與他交過手,狼狽逃開。
邵勁來救我,與杜赤焱廝殺起來。
全半山拄著金拐杖,叼著雪茄,走到他那輛鈦金色豪華車旁,不急不徐地上了車,揚長而去。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外去了,急忙追趕,高喊一聲“阿美!”
那女子聽了,一愕,竟下意識地驀然回頭,與我四目相對。彼此皆驚愕萬分。
她認出了我。
我也立刻認出了穿皮衣的,膚色被烈日曬的有些紫紅的她。
“鐵成?”
“阿美?”
盤梅驀然回頭,看到我,吃了一驚,急忙拿著鋁箱子,匆忙向外逃去。我從大廳旁的窗戶跳到停車場,緊緊追趕。忽然看到一旁另一個身影從人群中走來。這個身影似乎有些熟悉。我心想,那是不是洪可馨?正要細看,那個人影轉瞬又被混亂的人從吞沒。
趙祿舉起刀,使盡全力朝鐵力砍去。鐵力朝趙祿發射的箭,被他用刀擋開。趙祿再次揮刀砍向鐵力。鐵力躲避著後退,用鐵棍一擋。鐵棍斷成兩截。他急忙丟下半截鐵棍,抄起手槍,一槍打去。兩人距離隻有不足兩米。趙祿橫著刀,用刀擋住子彈。子彈竟然反彈回去,成為流彈,射傷了鐵力的腿。趙祿跟著揮刀追砍,鐵力的手槍搶頭被削掉兩寸。趙祿是練蠻力的猛漢,刀法霸道,且刀刀要奪人性命。鐵力在樓上,隻能後退。趙祿一刀而去。白色水泥柱子,一根接一根的斷開。
杜赤焱見邵勁不要命的拚殺,臉色猙獰,露出冷笑,賣個破綻,向外逃去,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本不是來廝殺的,所以一遇好手,打不過就撤,背著錢袋子朝後山去了。
邵勁朝樓上的廊道的趙祿開槍。子彈打在磚上,朝四麵飛濺。侯洋攔住他,說:“不要開槍,會誤傷。”他飛身一躍,上了水池人造瀑布的橫架。攀住闌幹。一個翻身,上了二層。他身法快,飛擲手槍,打在趙祿的肩頭。趙祿轉過身,拉開手榴彈,投到侯洋身旁。侯洋飛腿一踢,手榴彈飛上屋頂。轟隆一聲,屋頂被炸塌一個洞。
大家爬起,轉眼間,趙祿已經逃走。
來救援的人馬,從側麵的廊道包抄而來。
邵勁緊追不放。
趙祿冷笑著:“原來,是六合刀的手下。”
邵勁拔出短劍,喝聲:“廢話少說。你剛認出來麼?”和趙祿鬥在一起。
鐵力在水池旁冒著彈雨朝樓上奔。看到趙祿就在身前。衝上去,一把抱住對方的腰。趙祿使勁一甩。他飛了出去,背心重重砸在玻璃上,把厚重的鋼化玻璃門砸碎。他爬了起來,在地上抓起一把碎裂的玻璃,撒在瓷磚上。趙祿身寬,身子重,一腳踏來,玻璃滑,重心不穩,喊一聲,向前摔倒。
邵勁賣個破綻,突然回身,腳步後移,把劍一橫。本來怨家相見,分外眼紅,招招拚命。趙祿也用了全力,不料身子一歪,突然發現劍就在手臂下,急切中收手不住。發力的喊聲剛起,手已經觸碰劍刃。嗤地一聲,手臂已經被劃開一個大口。鮮血噴出,灑了一地。
他急忙向外一竄,滾下樓梯,咬牙強忍疼痛,用皮帶紮住手臂,踉蹌著朝外逃去。
顧發獨自在大廳阻擊對手的援兵,飛竄的子彈打穿了大廳一旁的小快餐廳內的煤氣瓶,猛烈爆炸的震波炸毀餐廳,再衝破了樓頂的玻璃。煙霧飛散而出。對手匆忙撤出大廳。
被綁架的小曼跟著戴興先去山崖會合點。
鐵力匆忙出手,朝一旁的打手射擊,救了邵勁。邵勁不吭聲,眼看對手衝來,沒了子彈,從地麵拾起刀,奔上去,三兩下,結果了對手。
小則從身上掏出打火機,按下按鈕。
廊道旁的花盆裏和柱子的炸藥,轟隆數聲爆炸了。倒塌的樓道阻擋了對方的救兵的路。
大家從側門衝出空地,可是正門已經被堵住了,隻好朝後門去,從後山撤退。
我四處尋找嶽威的下落。但是找遍了整個玉仙城也找不著,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我來到黑龍堂經理室的後堂,去找幫會的秘密會議室。開門進去,打開燈,會議室擺放著幾十把交椅。交椅的後牆上,是一幅仁君的畫像。畫像之下是個密碼箱,箱內有一迭賬目,還有許多公司發展計劃大綱。我繼續翻閱,發現還有報複紅葉堂,合圍楓葉山莊的各路人馬行動安排表。但關於他們的頭頭太歲的訊息,則是一概沒有。
我繼續翻看,竟然看到了紅葉堂的資料。我粗略一瞧,發現一旁有備忘錄,仔細一看,吃了一驚,“我們的貨不足,其餘的部分是從太子處購買,生產它們的是夢窟。周喜兒要奪權,毀掉紅葉堂,自立門戶。她故意挑起與我們的矛盾,希望借刀殺人。我們不可中計。我們等她們內鬥時,再趁機消滅之。順便奪回夢窟。老林已經偷出夢窟的地圖。”
我心想:“原來這個隱藏著的,泄露堂口秘密的叛徒是老林。還有這個周喜兒,她不安好心,大家都知道,可是誰也不知道她竟然會有這陰謀。可惜,洪可馨下落不明,不知道是否已經著了她的道,否則我定要請她提防。”
我看看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便把備忘錄撕下,塞入衣兜,離開密室,去找趙祿。全半山沒有資格見頭頭,目前知道太歲真實身份的人隻有他了。
趙祿看前方起火,奪路奔逃到後山。
雨雲被風吹拂,飄了過來。
他身前已經是懸崖絕壁,崖下雲煙遊動,再也無路可逃。
他惶恐萬分,立刻順著懸崖,朝另一個方向逃去。
大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追了過去。
趙祿向後山逃竄,慌亂中突然和戴興在懸崖旁的小路迎麵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