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相伴不畏懼,混亂起於深淵中 第七章 四十年如一日 曇花心思(2 / 3)

天沙洛苦讀詩書,卻懷才不遇,連個秀才都沒有考上。不過也怪不得她,世人大有為財而亡之徒,官場也一樣,尤其還是在混亂的年代,更是腐敗之風盛行。幾番落榜,她也明白了許多,不再對朝廷有所期待了,隻想做個閑雲野鶴,逍遙自在。

初夏那日夜,正是都城園林曇花盛開的時候。天沙洛身著粗布衣裳,一壺濁酒仰臥在涼亭裏,思考世事。夜微涼,合著細雨花香的微風拂麵而過,滿天星光也喜得露臉。

“真是難得,南方的夏日夜沒有雨。想必老天賞臉,也想賞賞曇花一現之景。”天沙洛一口濁酒下肚。

“你這人,躺在這裏,讓其他人怎麼坐?”突然,一個男子怒氣衝衝地說。

“走開走開,天地之大,難不成還不能有我一席地了。你這男子好生煩人,不在家織布繡花,出來做甚!”天沙洛揮了揮手,翻了個身不理會人了。

那男子也是氣不過,又把她翻了回來,說:“隻會在男人麵前逞威風算什麼英雄,有本事去那叛亂橫生之地,為國奮戰去。”

天沙洛聽了,本來心裏就不平衡,這麼一句話倒讓她更加氣不順了。她睜開眼睛,打算好好和這個尖牙利嘴的男人說道說道了。

不過,當她看到他的時候,卻忘記了要說的話,反而變得羞澀了許多。

男子以為是她想通了,終於肯讓個位子了。於是不客氣地坐在了她空出來的位子上。

“你這人倒是還能說的通道理。不過,想你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個窮酸書生。官場腐敗,想必你也是懷才不遇吧!”

天沙洛聽了,忍不住看著正在望向曇花的男子,笑了。

“這位少爺所說倒是正中我心意。懷才不遇,救國無望啊!”

男子聽了,搖了搖頭說:“國家內憂外患,你既解不了內憂,何不去為解外患出一份力呢?你若有誌,定有法子。不像我們男子,才是真真的報國無門啊!”

天沙洛聽了,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意。這個男子與他人不同,既明的了心思,又能解了心思。

“你叫什麼名字?”天沙洛問。

“天鷺逸,你呢?”

“天沙洛,我們同姓呢!”

“說起來也是有緣啊!天沙洛,你看,曇花就要開了。”

天沙洛回過頭去,正好看到曇花紫色的外衣正悄悄綻開。

“真是美極了啊!夢裏尋他千百回,今才方知世間存。皎色莫若白雪色,白雪卻無他花情。”天沙洛提著酒壺,站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還不時提酒助興。

“我是一個農家子,隻識得幾個字,但卻不懂這些文墨之詞,是好是壞也無法評判。還望小姐見諒。”

“誌同道合之人,難得難得。”天沙洛自己都沒有發覺,她變得溫柔了許多。

“這句我可懂得。你們這些讀書人,誌同道合之人不該也是讀書人嗎?”

“天少爺這話說的可不對。所為誌同道合,是以誌趣相投為主。世間多書生,但心思想通之人卻少之又少。你我這般,便可算做誌同道合。”

“我看,油嘴滑舌倒是真的。我與你第一次見麵,定不能相互了解。說不準你是在誆我。”天鷺逸扭過頭去說。

天沙洛正要解釋,就見天鷺逸站了起來,高興地大喊道:“花開了,花開了。”

天沙洛順著天鷺逸的目光望去,隻見潔白無瑕的花朵在星光之下熠熠生輝,身子嬌弱卻意誌頑強。雖然隻有一夜美好,但也努力綻放,這不正是人間至強的骨氣嗎?

“天少爺說得對,或許我真的該試試走其它的路了。”

突然間,城內驚恐聲遍布。

“怎麼了?”

天沙洛皺著眉頭說:“叛軍入侵了,我們快走。”說著,就拉著天沙洛一起跟著人群逃跑了。

天鷺逸隨路回了家,收拾了東西,帶著老父親一同離開了家鄉。而天沙洛一人無牽無掛,一個人也隻帶了些盤纏。

此後的日子,她們一直被叛軍追趕,一路向著都城去。然而都城內難民無數,已經難以容下她們了。無可奈何,隻能躲進深山,艱難度日了。

天鷺逸的父親這些日子看著天沙洛,心裏明白她的心思。然而時局動蕩,百無一用是書生。縱使滿腹經綸,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能活下去,倒不如嫁給那屠夫來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