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不出正確的答案。
丁誠貞,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我說出什麼解釋的話來;也不會有心情敘什麼別緒離情。
她,把我拽上了一輛,停在街拐角的小型“貨車”。髒破的車身上,沾著一層泥巴,樹葉,灰塵;已經看不出它本來的顏色,極為不起眼。想是,誠貞有意行事小心低調,盡量在隱藏自己的形跡。人家確實是有,做“間諜”的潛質。
“外麵這麼亂,你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麼?等著讓人來殺你嗎?”丁誠貞,麵沉似水;焦急責怪的口吻裏,夾雜著些微的怒氣。
“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來晚一分鍾,你就沒命啦?!”
說實話,我方才的確有些不在狀態,好像被嚇傻了!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麵了,倒不至於被嚇得失去了心智;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看著她,有點怒氣衝發地數落著我;反倒,在心底深處,不可思議地安定了幾分。
誠然,這些眼下都不是我最關心的。不管,剛才的局麵有多惡劣,危險;她,還是及時地出現了,救了我。這,比什麼都重要。
“你,怎麼在這兒?”我,望著她,看似不動聲色的麵目表情,心平氣和地問道:“來得真巧呀…….”
丁誠貞,麵上閃過一絲錯愕;扭回頭,看了看我:神色,有些不大自然。
她,再次將視線投向了前方,轉著方向盤;繼續沉著地開著她的破車。
她,沒有接我的話。好像,本就沒有什麼要向我特別交待的;又好像,她原是無話可說。反倒顯得我,有點像個故意找茬兒的。
而我在想的卻是:是誰讓她,心甘情願地保持沉默?對自己的苦衷,不置一句辯解的呢?是我的那位,獨斷專行的大哥?還是“霸道總裁”附體的弟弟呢?
想來,皆有可能。
車子,開得晃晃蕩蕩的,並不穩當。好似,隨時都有翻車的可能。這一條七扭八拐並不長的一段路,每隔個三五十米的,就會衝出一個眥目瞪眼的“行屍”,撲到車身上來——妄圖,以螳臂擋車的勇氣,來阻止車子的前行。自然了,在誠貞,發揮她高超的車技之後,我們雖然經過了一番難受之極的顛簸,也算是順利地甩掉了他們。
小貨車,所過之處,可以看到數不清的,橫倒在路邊的死人;其中,亦有不少奄奄一息的傷者。不知疲倦,起身直追的,隻有那些喪失了意識,卻又滿身子力氣的“行屍”。他們,跟在我們的車後,大張著手臂,赤瞪著雙目;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怪叫;似一隻隻活地神話傳說裏的惡鬼夜叉。
運動著的活物,才是他們獵取的目標。
倒地垂死的人,他們是不理的。也許,這些“行屍”身上,兼具某些動物的特性:對於生龍活虎,有行動能力的正常人,有著偏執到瘋狂的“獵殺欲”?
我不懂這其中的玄機,但算是窺見到了他們的行為規律,也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你,帶我去哪兒?”
丁誠貞,悶不吭聲。
我,可沒有辦法,也陪著她打“啞謎”。我總得知道,她做著什麼打算。
“你不想說,就讓我下車!蕭靖找不到我,會急瘋了的!”
丁誠貞,輕歎了口氣;終是繃不住了,微啟朱唇,回道:“‘安全區’已經不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了。這裏,也沒法兒護你周全。”
“那能怎麼辦?難道說,你要帶我回‘隔離區’嗎?這,倒在我的計劃之中。”我,討厭她什麼都知道,卻偏偏要瞞著我的樣子。在她麵前,我看不到自己的優勢,倒像是一個無知的傻子,讓人牽著鼻子走。
我,用眼角的餘光,瞟著她的側臉——注意到,丁誠貞在聽了我的話後:嬌花生春的麵容上,掠過的那絲苦澀的表情。
她,沒有同我鬥氣;反而,語氣分外的弛緩,平寧。
“原以為,這裏可以讓你平安地住到事情結束的。看來,是我的想法天真了……沒想到,這一切會發展得這麼快,波及到了‘安全區’。”
她的眸中,染上了濃濃的悲愁;於煎心皓首的痛苦之中,帶著化不開的憂慮與哀傷。
莫非,她是那個知曉內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