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貴人在皇陵不遠處那個荒廢的庵堂裏?”周雲姬喃喃自語般重複了這句話。她為什麼會在那裏?陛下將她送到那裏是個什麼用意?如若是為了躲避宮中的紛爭,那可並不是什麼好去處。可倘若就是為了引出居心不良之人,陛下又怎麼會讓鄧貴人真的遇刺?
好多好多的疑惑交織在心頭,周雲姬隻覺得頭暈目眩。
眾人簇擁著皇後、梁太妃緩緩的走進了靈宮。
裏麵已然擺放好了鄧貴人的靈位。
白綾疊挽成了好看的白花,一朵一朵的裝點在這樣肅穆的殿上。
水靈靈的侍婢個個梨花帶雨,跪在靈位前為已逝的鄧貴人燒紙錢。
“怎麼沒瞧見鄧貴人宮裏的那個丫頭啊?”陰淩月皺眉問了一句。
“皇後娘娘說的是思柔吧?”馮芷水便擦眼淚邊道:“方才臣妾就問過了,那丫頭一聽說鄧貴人……當即就暈死過去。臣妾已經吩咐太醫過去瞧一瞧,到底是鄧貴人帶進宮的近婢。”
陰淩月饒是點了點頭:“你做得對。她主子已經去了,總是不能再搭上一條性命。”
正說到這裏,就聽見外麵急火火的腳步聲衝著這邊過來。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一個瘋顛顛的丫頭,手持著一柄長劍風一樣的衝進來。“我要殺了你們給小姐報仇!”
“這……這不是鄧貴人身邊的思柔嗎?”馮芷水看著她的劍鋒直衝過來,嚇得花容失色:“快來人啊,護駕!”
很可惜的是奴才們都沒有防備,冷不丁的衝過來這麼個人,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了。
那劍鋒眼看著就朝皇後刺過去。
馮芷水當然是想要閃避開,可關鍵的時候,她還是想起自己已經激怒過皇後一次。咬著牙閉著眼睛就頂了上去:“快來人啊,護駕!”
眼看著劍鋒就紮進馮芷水的心口,梁太妃身邊娟安一個激靈,一把扯住馮貴人後脊梁的衣裳,將她狠狠往後一拉。
娟安的本意,是不想馮貴人替皇後擋劍。
卻沒想到思柔根本不配合,那一刺,就劃傷了馮貴人的手臂。
“啊!快來人,抓住她!”馮芷水疼的驚叫起來:“你們趕緊抓住她。”
“我要給小姐報仇,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思柔發瘋一樣的揮舞著手裏的長劍,內侍監們當然不敢湊上前來。
還是無棱忽然趕來,順手抓起了一捆紙錢,朝著思柔扔過去。
趁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紛亂的紙錢上時,他三步並作兩步從後麵將思柔打暈。“還不趕緊把人抬下去送回嘉德宮關起來。再若是看不住,當心你們的腦袋。”
“這是為何啊?”廖卓碧不禁嗔眉:“這婢子拿著劍要行刺皇後與太妃,難道還能容她活著不成?既然她主子已經歸天了,倒不如成全了她。如此鄧貴人黃泉路上也就不寂寞了。”
“貴人雖有心成全了這奴婢,但陛下有命,在鄧貴人死因尚未查明之前,嘉德宮一草一木皆不能擅動。這婢子當如何發落,隻怕要等陛下恩典。恕奴才不能聽從貴人吩咐。”無棱雖然顯出恭敬的樣子,但話裏話外都透著一股威嚴。
這是皇帝賦予他的使命。
才和鄧貴人分開幾日,皇陵就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心裏怎麼能不生氣。
“你這時候過來有什麼事情?”陰淩月少不得開口轉移眾人的注意力。也省的廖貴人這麼尷尬。
“回皇後娘娘的話,陛下讓奴才過來傳話。”無棱正了正臉色,道:“先前陛下著人送了一些酒前往皇陵,犒賞辛苦守護皇陵整年的戍衛,而這些禦賜的美酒竟然被人動了手腳。致使戍衛昏迷失去神智,才讓鄧貴人遇害。”
“什麼意思?”姚嘉兒不免有些激動:“你是說鄧貴人是在皇陵遇害的?好好的,鄧貴人去皇陵做什麼?”
無棱從容的搖了搖頭:“奴才不知。無法回答貴人的提問。奴才隻是來傳這句話,還請皇後娘娘著手此事開始調查。”
陰淩月不免疑惑:“陛下是將此事交給本宮著手調查麼?”
“是。”無棱凝重道:“陛下希望皇後娘娘能著手調查禦賜之酒被人下毒之事。而陛下則會繼續追查行刺之事。”
王若瑩聽明白了這話,連忙道:“陛下是覺得有人裏應外合,在酒裏下毒幫襯行凶者行刺。臣妾隻是好奇,這酒一定就是在宮裏被人動了手腳嗎?就不能是在宮外,亦或者是在皇陵被人下藥?”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無棱沉首道:“正因為不得而知,才不能放過任何可能。還請皇後娘娘費心。”
“你說的不錯,不管是哪個環節,隻要有疑,就必須查清楚。”陰淩月沉著臉,眉心裏透出了濃濃的陰鬱:“回稟陛下,本宮會竭盡所能查明此事。”
“諾。”無棱這才行禮,恭敬而退。
“禦賜的酒怎麼會被人動手腳?”廖卓碧不免疑惑:“何況臣妾都沒有聽聞陛下有禦賜宮裏的酒送去皇陵,那麼要行刺鄧貴人的那些人,又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