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再快些。”她手心裏捏著一把汗,害怕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從沒覺得,章徳宮竟然這麼遠。
好不容易到了,她一個飛身從車上跳下來,踉踉蹌蹌的往長階上奔。
卷蓮卷荷都嚇壞了,一言不發的跟在王采女身後。
“我有急事要求見陛下,趕緊讓開。”王若瑩顧不得禮數,朝守在章徳宮門外的戍衛冷喝道:“耽誤了正經事,你們死一百次都賠不起。”
“王采女恕罪,陛下正與大臣商談政事,言明不見妃嬪。”戍守的侍衛哪裏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可陛下既然有嚴旨,他們當然得聽從吩咐。怎麼可能輕易放水進去。
“豈有此理。”王若瑩恨不得搡開他們闖進去。“我沒有功夫和你們廢話。但是你們給我聽清楚,我擅闖章徳宮,無論陛下如何降罪,都不會連累你們,我自己扛著就是。快讓開。”
“采女,求您就饒了奴才吧。”那戍守的侍衛一臉的愁容:“陛下嚴旨,奴才豈敢違背。”
“讓開。”王若瑩恨得牙根癢。
“采女恕罪。”
那兩名侍衛非但沒有讓開,反而各自上前一步,擋在了王若瑩身前。
情急之下,王若瑩唯有握緊了手裏的銀簪子:“人命關天,你們若是不讓開,我唯有血濺當場,請陛下出來相見。”
“采女,不可啊。”兩個丫頭還未從毒斃的慘事裏掙脫出來,又被王若瑩這麼一嚇,小臉如出一轍的發青。
“采女,萬萬不可啊。”
侍衛看了都傻了眼,頓時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讓開。”王若瑩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救陛下。這個信念支撐著她一定要見到陛下。一定要闖進去。
“什麼事情這麼吵嚷。”無棱在這緊要關頭從宮門裏走了出來。他眼尖,看見了王采女這陣仗。“采女這是做什麼?”
“無棱,你在就太好了,趕緊帶我去見陛下,人命關天。”王若瑩看見無棱的時候,眼裏充滿了希望的曙光。
無棱知道她不是沒有輕重的人,略微一想,便道:“好,采女請隨奴才進來。”
這時候,守在門外的戍衛才勉強讓開。
王若瑩緊忙跟著無棱走了進去。
待到僻靜之處,並未有人跟隨,無棱才轉身問:“到底什麼事情,采女這樣慌張?”
“呈進宮中的貢桔有毒,將我宮裏的孫宮人毒斃了。”王若瑩的聲音都在顫抖:“貢桔想必是最先送到章徳宮的。倘若裏麵有毒,豈非是有人存心對陛下不利。”說話的同時,她將銀簪子和貢桔都遞到了無棱手裏。
無棱稍微一想,便道:“采女在這裏稍後片刻,奴才去去就來。”
今日新到宮裏的貢桔的確是送到了章徳宮。且這個時候就擺在陛下的書房裏。
陛下正與朝臣們商議國事。
心裏有些慌,無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劉肇正談的心裏不暢快,看見無棱急切的走進來,便道:“罷了,今日就先商議道這裏。容朕三思再定奪。”
“諾。”臣子們雖然各有心思,卻並沒有多言,順從的退了出去。
無棱趕緊將方才的事情說了一邊。
劉肇聽了這話格外的震驚。“貢桔有毒,這怎麼可能!”
無棱緊忙去拿銀簽子過來,隨意擇了皇帝麵前的貢桔,刺進去驗毒。
桔子被刺破之後,那股香甜的味道就這麼溢了出來。
奇怪的是,那桔子並沒有任何問題,拔出來的銀簽子光潔如新。
未免有所疏失,無棱又則了一個桔子驗查一遍,仍然沒有半點不妥。
“叫人去鄧貴人宮裏看看。”劉肇有些不安心。“一品夫人也在,朕讓人賞了好些蜜桔去永樂宮。”
“諾。”無棱一時也沒敢耽擱,緊忙就往外走。
“且慢。”劉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朕隻讓人將貢桔送去了皇後、鄧貴人宮裏。”
無棱也瞬間就想起了這件事:“不錯,陛下的確隻吩咐奴才將貢桔送往等皇後、鄧貴人宮中,還不曾送去迎春殿。方才一時情急,奴才竟不記得。”
“讓若瑩進來。”劉肇沉眉靜思,還是不放心:“永樂宮也還是去一下。”
“諾。”無棱心裏疑惑的不行。貢桔才送到宮裏,是誰這麼大的本事,竟然無聲無息的下了毒送到了王采女宮裏。
“陛下,您沒事吧?”王若瑩一頭撲進皇帝的懷裏,淚水奪眶而出。“嚇壞臣妾了。臣妾記得您最喜歡吃砂糖蜜桔,真害怕這有毒的貢桔……”
她仰起頭滿臉是淚,卻破涕為笑:“幸虧陛下您沒事。如此,臣妾也能放心了。”
劉肇幽幽一笑,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你放心,朕不會有事的。按說這些貢品送到宮裏,應當有專人查驗,必然是不會有錯。隻不過這一回朕疏忽了。”
“陛下的意思是……”王若瑩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