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沒有嗎?”陰淩玥轉了轉眼珠:“隻不過你是不能!”
“恰好相反。”鄧綏吃的舒坦,臉色和緩和了不少:“我不是不能,而是沒有這個意願。”
“是嗎?”陰淩玥顯然鄙夷:“看來鄧貴人把自己看的很高啊?就因為你是鄧家與陰家的女兒,你就覺得你一定能贏過我?癡人說夢,大抵就是你這個樣子。”
一粒一粒的米飯,看上去潔白美味。鄧綏吃的正高興,懶得和她說話。
莫璃嗤鼻道:“幸虧今晚膳沒做牛肉。不然還不得被鄧貴人這麼大的口氣給吹飛了?”
莫玢捂著嘴樂了。“管她是誰呢?餓上幾天,還有什麼骨氣可言。不都說不吃嗟來之食麼?奴婢瞧鄧貴人吃的可真香啊。”
陰淩玥饒是一笑,朝兩個丫頭擺一擺手:“你們先下去。”
“貴人……”莫璃連連搖頭,生怕鄧貴人發起瘋來,對自家小姐不利。“這恐怕不妥吧!”
“無妨。”陰淩玥一點都不在意:“到底也是我的表姨,親戚一場,人都要走了,我可不得好好送一送嘛!”
兩個丫頭無奈,隻得不情願的退了出去。
關上了門,房裏就隻剩下兩位貴人了。
鄧綏吃了個半飽,就放下了筷子。
“還有這麼多菜呢,怎麼不吃了?”陰淩玥奇怪的看著她。
“正是因為太餓了,才不能一下子吃的太多。否則等下胃裏要脹的難受,那滋味也不比餓好多少。”鄧綏深吸了一口氣:“我一向認為,做人得懂得適可而止。才是最聰明的抉擇。不會太貪,心就不易失衡,才更明白什麼對自己是好,什麼是壞。”
捋順了鬢邊的縹色金流蘇,陰淩玥凝眸看著她:“鄧貴人這是在教訓我嗎?”
“並不是。”鄧綏凝眸道:“貪滿者多損,謙卑者多福。我不過是在說為什麼隻吃了個半飽。貴人切莫自己多思。孕中多思,隻怕身子疲倦還要累心。”
陰淩玥笑笑的看著她,饒是輕輕搖頭:“鄧綏,你可知道我心裏是怎麼看你的嗎?”
“知道,也不知道。”鄧綏回以明媚的微笑:“其實若不是我,也會有別人。你在意的不過是陛下的恩寵去了哪裏。殊不知,陛下若真心待你,就是有一百個我這樣的妃嬪也無妨。”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陰淩玥被她戳中了痛處,臉色漸漸的冷下來。
“權衡之術,便是此長彼消,互相牽製。”鄧綏依舊是和顏悅色的說:“沒有誰能平白無故的比誰高出許多。風頭太盛,就會讓人忌憚,會讓人猜疑,甚至會讓人起了除之而後快的決心。”
“豈有此理,你竟敢如此的胡言亂語。”陰淩玥一把抓起了手邊的食籃蓋子,朝著鄧綏扔過去。“你以為陛下真的在意你嗎?真如你所言,陛下也不過是希望後宮有人能與我抗衡,你於陛下而言,不過是一枚棋子。好歹陛下與我還有三年的真心,而你有什麼?一旦你失去了價值,還有什麼必要留在這宮裏?”
說到這裏,陰淩玥嘴角的得意慢慢湧現:“你以為你勾結清河王謀奪權勢的事情,是怎麼傳到陛下耳朵裏的?你以為陛下為何這般的大發雷霆?因為是你讓他看錯了人,將你當做了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都是為了權勢,而我,為的隻是自己的母家,你卻是為了別的男子!”
鄧綏終於明白那一晚發生了什麼事情。陰家的手段還真是不可小覷。弄一個陰淩玥在宮裏混淆視聽,卻在外麵痛下狠手,令她成為背叛皇帝,勾結王爺的罪婦。
“我本來還蒙在鼓裏,多謝陰貴人指點迷津。隻不過,我將會是陛下的棋子,還是妻子,隻怕現在說來,還言之過早。”
“哼。”陰淩玥凜眉看著她,眼底的殺意鋒利的流露出來:“早麼?我怎麼覺得一點都不早呢?鄧貴人,我今晚就是來送你最後一程的。你也是時候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