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毫發無傷?”陰淩玥不禁皺眉:“下了一回手,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你竟然告訴我,鄧夫人毫發無傷……嘉兒,她若是沒有半分妨礙,那咱們這麼做豈不是成了打草驚蛇?”
聽出了這話裏的責備之意,姚嘉兒連忙跪了下去:“都是妹妹辦事不利,還請表姐責罰。隻是妹妹心裏還有一重顧慮,表姐可否允準嘉兒把話說完?”
陰淩玥將心裏的不滿忍住,微微頷首:“你且說就是。”
“陛下為何會挑選精壯之人暗藏在鄧府護衛?難不成……是早就疑心他這樣的恩賞鄧氏,會招致旁人側目?”姚嘉兒擰著眉頭,有些瑟瑟發抖:“倘若真的是這樣,那咱們走的每一步,豈不是都在陛下的算計之中。陛下若是當真預料到有人會走這步棋,會不會也猜到這步棋一定是咱們走的?”
不得不說,姚嘉兒這幾句話,成功的將陰貴人的不滿轉化成恐懼。看著她故作鎮定的樣子,她心裏暢快了不少。倘若陛下真的預料到有人這麼做,首當其衝想到的會是陰貴人。而她自己,做不過是個被人操控的傀儡。所有的事情還不是聽從吩咐而已。
姚嘉兒甚至想,若陛下當真追究起來,她就跳出來揭發陰貴人。
這些年,陰貴人讓她辦的事情雖然不多,可也確實不少。有這麼一件,那鄧貴人就不會輕易放過。兩虎相爭,隻等著坐收漁人之利就好。
“你不必過於惶恐。”陰淩玥慢慢的將心裏的恐懼一分一分沉下去。“隻要外麵的事情做的幹淨利落,陛下不可能追查到咱們身上。即便是心裏所以,苦無證據就不能作數,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表姐放心,妹妹敢以性命擔保,絕對不會讓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姚嘉兒虛了虛眼睛:“隻是這一次未免太便宜了鄧氏。”
“無妨。”陰淩玥反而是鬆了口氣:“來日方長。”
鄧綏醒過來,已經是鄧府遇刺後的第三日了。
妥冄、思柔和美淑都知道了這件事,整個後宮也都知道這件事。
唯獨剛剛醒轉的她,一點覺察都沒有。
“怎麼感覺好餓啊?”鄧綏醒過來就聽見自己獨自咕咕叫的聲音:“好像很久沒吃過東西一樣。”
她揉著眼睛坐起來,一臉的慵懶:“美淑,我想吃你做的糯米小圓子,和五香鮮肉粽了。”
“去做。”劉肇側首瞟了一眼美淑。
“諾。”美淑應聲就退了下去。其實這些東西都沒有準備。反而是熬了不少清粥。畢竟小姐三日都沒進膳,糯米的東西不好消化。
聽見男人的聲音,鄧綏梗了一下。徹底的睜開眼睛,才發現原來自己身在章徳宮中。如夢初醒一般,她記起自己已經入宮了。方才喚美淑的時候,還當是在府裏自己的閨房之中呢。
“臣妾失儀,陛下恕罪。”
“去準備溫水來給貴人梳妝。”劉肇吩咐了一旁立著的妥冄。
妥冄連忙領著思柔退了下去。
“這幾****一直昏睡不醒。未免旁人叨擾,朕就將你留在了章徳宮。張太醫也一直留在宮裏侍疾在側。如今你既然醒了,等下再讓他瞧一瞧,看看到底還有哪裏不妥。”劉肇言語溫和,聽著就讓人覺得舒心。
“多謝陛下這幾日的照顧。原本臣妾留在這裏是為了替您敷藥,卻累您照顧……”鄧綏垂下了頭,有些過意不去。
隻是她也納悶,怎麼自己這個病說來就來,一病還就好幾日昏迷不醒呢?
難道是蘇文的藥嗎?
“無妨的。”劉肇緩緩一笑:“左右這章徳宮裏也是冷清的厲害。有你在這裏,身邊還有個能說說話的人。”
鄧綏微微一笑,不知道怎麼接茬。這幾****倒是舒舒服服的睡著,後宮裏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陛下的朝政要緊,臣妾的病怕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痊愈的,不如就讓臣妾回嘉德宮慢慢休養。陛下身邊,不如擇一位體健、心細的姐妹好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