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車開始出現了側滑,佛爺拚命點刹車,然後勒方向盤子。車子還是控製不住,“嘭”的一下,當場撞擊在了旁邊的護欄上。
幸好入彎進來的時候,佛爺是踩著刹車進來的,否者就這一下,我倆就得報廢在這裏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剛才慣性讓我撞到了副駕駛的工具台,看著佛爺,我問他咋回事?
佛爺臉色不好看,說點子背,車子剛才好像是弄到啥玩意兒,然後直接爆胎了。
說話間的功夫,他打開門,走下車去,看了看後輪。衝著還在駕駛室的我,一個勁兒的搖頭,表示車子沒法走了。
我也打開了車門,走了下去,發現右邊的車輪子,霍開了一個大口。這胎子上了年齡,因為高速的開通,國道被遺棄,年久失修坑坑窪窪的。老舊的車胎子跑上一圈,最終還是扛不住造,直接爆了胎。
佛爺打開了夏利車的後備箱,去取備胎,才發現這車裏麵壓根沒備胎。這下麻煩了,我倆剛好就在“下孟關子”這裏壞了車,沒法走了。
再看車子的前麵,直接給摩擦出了大口子來,恐怕佛爺要賠不少錢了。
我又不是北京人,在這邊更加沒得關係,所以隻能問佛爺,現在出了這事兒該咋整?
佛爺的表情也不好看,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了。他說現在還能咋整?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的,本來是給陳平送車的,現在隻能打電話喊他來救車了。
接著,他打電話過去,說了地方,讓陳平帶個備胎過來。打完了電話,陳平過來還要點時間,荒郊野外的又是淩晨兩點過,外麵冷得很。於是,我們倆隻好回到車裏麵去,繼續的抽煙打屁。
我一看現在是個好時機,就趕緊和佛爺聊他的事兒。
我問他,其實陳平這車子,不用大晚上送來都行是不是?你急急忙忙的出來,隻是不想看到你老娘傷心難過對不?
佛爺聽到我這話就苦笑,說我既然看出來了,為啥大半夜的還跟他出來,現在搞得在這兒前進不得,多難受?
我告訴他,我為啥跟著來,之前我說的那些可不是假話。他現在身上的點子低,容易讓“不幹淨”的東西找了,我是不放心。
說到這裏,佛爺不說話了,低著頭繼續的抽煙。
我趕緊趁熱打鐵,對他說,不要怪你娘。她也是為了你好,擔心你,畢竟這世界上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佛爺聽到這裏,頭更加低了,眼眶當時就紅了。一個大老爺們的,他不好意思讓我瞅見了,別過頭去,看著窗外哽咽的說。其實當知道有這個家族病的時候,一開始他也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
那時候的佛爺,多意氣風發,有一份好工作,有一個愛他的女朋友。
兩人本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但是知道了這個“家族病”,佛爺太愛那妹子了。自己32歲就要死,女票剩下的日子豈不是守活寡?
他娘就是個現成的例子,他不想自己心愛的人,最後也變成這樣。接著忍痛分手,不管那妹子咋求,佛爺就是不要她了。怕她還來糾纏,佛爺扔了好工作,一個人跑到北京來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