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捷克、斯洛伐克現代文學作品(2 / 3)

這裏,恰彼克創造了一群披著人皮的蠑螈的幻想故事,借以無情地諷刺了資本主義社會。蠑螈加入文明世界的故事,是對殖民地化的諷刺性揭露。恰彼克在描述蠑螈在“精神領域”中“異常成就”時,以嬉笑怒罵的筆鋒譏諷了資產階級文化。但是作家最辛辣的嘲笑,還是對準了那體現在侵略成性的、愚蠢的“蠑螈本質”中的德國法西斯。然而在這裏恰彼克卻作了悲觀的結論,認為人類在給文明帶來毀滅的“蠑螈”麵前無能為力。

民主主義者

《民主主義者》是捷克和斯洛伐克著名諷刺作家楊柯·葉森斯基寫於1934~1937年的長篇小說。在楊柯·葉林斯早期的短篇小說裏,他嘲笑的對象是個別人物,而在以後的短篇小說和這部長篇中,他的諷刺日趨於深刻——暴露整個資產階級社會。

小說《民主主義者》的書名本身,就包含了諷刺意味。它揭示了民主、平等、繁榮等口號和資產階級的捷克斯洛伐克現實之間的矛盾。小官吏蘭吉克是一個還沒有喪失平等、正義這些為青年所崇奉的幻想的人。蘭吉克對淳樸的姑娘——女傭人嘉娜的愛情的故事這條主線,貫穿著一幅幅表現地方和首都的官吏、小資產階級和大資產階級以及知識分子的生活的畫麵。

小說中,葉森斯基對於大大小小的官吏、地主杜別茨、銀行經理羅茲瓦裏德,以及統治階級的許多其他代表人物,都作了出色的、深刻的描繪。

母親

《母親》是捷克和斯洛伐克作家恰彼克於1938年寫的劇本。劇本作為反法西斯文學的力作之一,在二戰前的最後幾年裏,在世界各地的舞台上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作者對作品中革命者彼得的形象賦予了極大的同情。

17年前,瑞哈爾德少校在一次遠征非洲殖民地的戰鬥中,不幸受傷被俘,遭土人折磨死去。上級給他妻子寫信說:少校主動要求到最危險的崗位上去,英勇犧牲。妻子保持著丈夫生前房間裏的擺設。她靠著微薄的撫恤金,千辛萬苦地把5個兒子拉扯成人。孩子們經常在亡父的房間裏讀書、玩耍,緬懷他們英雄的父親。

一天,東尼、彼得和高奈爾在亡父舊日的房間裏爭論和打鬧,母親進來,把他們打發走了。她站在丈夫遺像前,暗自埋怨少校不該老是把孩子們吸引住。這時,她的丈夫的幽靈出現了,她對他訴說17年來苦難的生活經曆,她不讓兒子們步父親的後塵,進軍官學校,而是讓他們學醫、學技術,將來不至於去送死。

但不幸,當醫生的安得列首先死去。這時安得列的幽靈上場,說他為了拯救成千上萬瘧疾患者,在尋找病源的時候,傳染上瘧疾病,死在赤道非洲。他認為這是醫生應盡的責任。

接著,次子易瑞的幽靈又進來了。他向母親講述他在一次高空飛行試驗中,飛機失事摔死的經過。母親極為傷心難過。聽到敲門聲,幽靈隱去。高奈爾推門進來,告訴母親易瑞出事的消息。

若幹年過去了。高奈爾和彼得一向不和,後來發展到政治觀點上的分歧和對立。在內戰中,高奈爾當上白黨軍官,彼得則參加紅黨。彼得被白黨作為人質逮捕。母親得知後要去營救他,高奈爾表示不同意。當高奈爾拿起父親遺留的步槍離開時,彼得悄悄地走進房間,對母親說他是在半個鍾頭以前被白黨槍斃的。母親聽到這不幸消息,昏倒在地。

這時候,穿著軍裝的父親、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安得列和穿著飛行服的易瑞又出現了。他們把母親安頓好後,彼此談論起死的經過和感受。父親為了皇上和祖國的榮譽戰死沙場,安得列為了拯救人類、易瑞為了科學、彼得為了信仰而死,可是他們都希望最好還是能夠活著。這時候,外麵的戰鬥還在激烈地進行著。母親蘇醒過來了。鬼魂在一片漆黑中隱去。東尼在門口出現,當母親向他打聽高奈爾的下落時,他說高奈爾要他轉告:“叫媽媽別生氣,我不得不離開她……”後來,高奈爾也在一場混戰中死去。

一天,母親把房間裏的武器從牆上和槍架上拿走,將最後一對手槍鎖到抽屜裏,認為這樣東尼就不會被引誘。她打開收音機。女播音員嚴肅地播送外國軍隊背信棄義,對祖國進行野蠻的武裝侵略的消息。廣播說,民族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關頭,號召男人都上前線。母親不願讓東尼去參加戰鬥,隨手關上收音機。這時候,東尼在門口出現了,他請求母親讓他參加誌願軍,母親堅決不答應,東尼隻好留下。母親扶著東尼的肩頭走出房門。

鬼魂又在房間裏顯現。他們在收聽廣播,議論戰事。母親推門進來,發現丈夫和四個兒子都在房裏,此外,她那早已故去的老父親也在座。他們從不同角度,提出諸如父親戰死疆塌,兒子應該保持光榮傳統,保家衛國,責無旁貸,勸說母親讓東尼上前線。母親一直不為所動,認為留下最後一個兒子是做母親的權利。鬼魂沒有氣餒,繼續說服母親。當他們正在爭論不休時,廣播又以國家和民族的名義,號召全民族拿起武器,並報告“高爾幹那”號船在返航時,被敵方魚雷擊沉,400名海軍士兵殉難。前方戰鬥白熱化,敵人投入新兵團。這時候,東尼進來,打開燈,房內隻有母親一人,桌上還留下攤開的地圖。播音員又報告敵機轟炸城市醫院和小學,用機槍掃射逃跑的兒童。

這個時候敵人的慘無人道血淋淋的擺在母親麵前,終於使偉大的母親覺悟了:國家和民族的大義麵前,作為個人的母親的那點權利是多麼的渺小。母親毅然地從牆上取下步槍,雙手遞給東尼,以一個手勢鼓勵他奮勇殺敵,保家衛國。

絞刑架下的報告

《絞刑架下的報告》這部不朽著作,是伏契克於1945年在蓋世太保監獄裏屢遭刑訊、備受折磨、隨時都有上絞刑架的處境中,得到兩個看守的主動幫助,用鉛筆頭在碎紙片上寫成的。這是用鮮血凝成的一部最壯麗的詩篇。

尤利烏斯·伏契克是捷克一位優秀的共產主義者、英勇的反法西斯戰士、革命的新聞工作者、作家和馬克思主義文藝評論家。

它描寫了1942年初夏的夜晚,伏契克喬裝成跛足的老教員,快步去葉林涅克家與他的“助手”——後成為叛徒的克列倉碰頭。彙報近況和布置任務後,兩人正準備離開,忽聽得急促的敲門聲,蓋世太保來了。伏契克躲在門後,本來他能夠毫無阻礙地開槍自衛,使自己脫險。但想到槍聲會引起敵人還擊,結果會使4位同誌白白犧牲,他不能這樣做,隻能從隱蔽處走出。他被捕了,在監獄裏,他受盡了苦刑,奄奄一息,但他活過來了。

他在267號牢房關了411天。在“老爹”——一位老教師的耐心護理下,他恢複了健康,領導獄中鬥爭。1943年伏契克被送往柏林受審,後慘遭法西斯殺害。

《絞刑架下的報告》這部作品深刻地揭示了人的偉大與渺小——雕像與木偶的根本區別。伏契克冒著生命危險,以火一般的熱情,忠實地記錄下這些肝膽照人的英雄。他筆下的英雄人物樸實無華,個個都表現出真金不怕火煉的堅強性格。他們的英雄主義是無私的,謙遜的。他們真正當得起大寫字母的“人”的稱號。

出沒在槍林彈雨的人,後來卻在蓋世太保的皮鞭下喪失了勇氣,於是用出賣組織、同誌以及自己的戀人來保全自己的生命,最後連卑鄙的敵人都瞧不起他。伏契克還痛斥了那些不配做捷克人的劊子手,這些把靈魂出賣給魔鬼的人,變得比魔鬼更可恨。

《絞刑架下的報告》不僅是捷克無產階級文學中的經典著作,也是全世界進步人民的共同的精神財富。此書自1945年在捷克出版以來,已被譯成包括中文在內的89種文字,出版300多次,印數達數百萬冊,在世界各國人民中廣為流傳。它教育了一代又一代的新人,特別對那些不曾經曆過反法西斯戰爭的青年一代,起了極大的教育和鼓舞作用。所有讀過或將要讀到《報告》的正直人們,都會永遠記住伏契克用鮮血和生命在書的末尾發出的諄諄囑咐:“人們,我是愛你們的!你們可要警惕啊!”是的,一切為人類進步事業獻身的人們,都無不感謝伏契克真誠地提醒:無論何時何地,都要警惕那些公開的和隱藏的、殘忍的和陰險的、形形色色的木偶!

沉默的防禦工事

《沉默的防禦工事》是捷克作家德爾達發表於1946年的短篇小說集。

《沉默的防禦工事》共收短篇小說11篇,描寫1939~1945年間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在反法西斯鬥爭中的一些平凡而偉大的英雄人物,包括電車工人、中學教員、保管員、家庭婦女、鎖匠、軍人等等。現介紹其中的兩篇。

《更高原則》

穿著鄉下式樣的衣服,皮包裏經常裝滿古典著作,這就是七年級班主任、古希臘文和拉丁文教員——“更高原則”的肖像。他到校還隻第3天,聽他熱心講解幾次課後,大家就這樣稱呼他了。不久,這個外號就完全代替了他的姓名。

“道德的……嗯……更高原則……你們學生所應該留意的,就是不要讓自己有那些可笑行為,例如抄襲別人的作業。”他專心致誌,對外麵發生的事件,充耳不聞。一天,他正上課,校長跑來叫走了3位優秀學生。“更高原則”提出抗議,憤怒地跟了去,5分鍾後,他回到教室嗚咽著說,他們被捕了。晚上廣播裏宣布,由於同情暗殺秘密警察頭子的海德裏希而被槍決者的名單,其中就有這3位學生。第二天清晨,全體教員默默聚集一堂,校長險些兒暈倒。曆史教員首先開口,他說應該給法西斯當局送效忠信。接著他朗讀一份令人作嘔的賣身誓言,讓大家簽名,遭到全體教員拒絕。70歲的老教員說,“在我死之前,我不說謊了。”大家決定向不幸的七年級學生們發一個通告,譴責他們中的告密者,並將這通告記入班日誌中。

“更高原則”推開教室門。學生們肅然靜坐。“同學們,老師們委托我……要我……對於昨天的不幸事件……恰當地按照道德的更高原則的觀點,說一說。”20對眼睛都望著他,“根據道德的更高原則的觀點,我隻能向你們說一句話:殺死暴君不算犯罪!……就是我自己,也讚成……殺死海德裏希!”他覺得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於是他坐下來要往班日誌裏寫上這一切。他的筆剛落到紙上,課堂裏發出一陣非常熟悉的騷動聲。“更高原則”慢慢地抬起頭,看了看全班的學生,隻見20個學生肅然起立,向他致意。

《炸藥保管員》

60歲的礦場火藥庫保管員弗朗基塞克,性格軟弱,從幼年起就不斷受老爺們的欺淩。當他第一次接受地下工作組交給的偷炸藥的任務時,嚇得要命。但同誌們出生入死的勇敢行為,感染了他,增強了他的勇氣。他每天從礦井裏帶出兩三斤炸藥,暗中轉交他人。列車越軌、鐵路炸毀的事件連連發生。氣急敗壞的秘密警察把這個地區鬧得雞犬不寧,敵人開始懷疑弗朗基塞克。礦場場長保證說,“他是一條老實和膽怯的小牛,絕對不問政治。”但是軍用列車繼續越軌,到處一片白色恐怖。一天,弗朗基塞克未能將炸藥轉交出去,隻好藏在家裏。敵人得知後跟蹤追來,弗朗基塞克想搶先跑回家去安排。他一進家門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糟啦……”,他原以為妻子會嚇得大哭起來的。可她卻安靜地說:“我知道這件事。你藏在哪裏?”“在櫃子裏。”他吃驚地望著她拿起一把煮衣服用的大鐵壺,把炸藥裝進去,然後把一條舊裙子塞到壺裏,雙手捧著大鐵壺準備出門,但敵人趕來了。弗朗基塞克回答敵人:“炸藥是我偷的,我偷了!列車還要炸,一切都要炸飛!”他妻子說:“你做得對!做得好!”突然弗朗基塞克感到一種奇異的安靜,也不再感到氣喘籲籲了,他看到老婆安詳、果斷地把大鐵壺放在火熱的爐子上:這就是判決。她那被敵人打得流血的嘴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如果我們把這些畜生……殺死,上帝是不會怪罪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