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赤色舄!吉服、、、”
“嘿,新郎官兒!!”老丈重重地拍掌,起身,“這是幹啥,大後生小登科,怎麼反而落荒而逃?”
“唉,老丈不說了,快快駕車離去,這些人要搶親啊!”說著急忙翻身而起,去收拾行李。
趙臻把書生破的那麵翻轉過來,破洞當作袋口,袋口當底,隨手紮了個蝴蝶結,便是合著那書生一起把書往裏頭扔,費了小半會,從樹林裏鑽出一群人,手中捧著蠟燭,燈籠,其中還有一個女子薄粉,朱唇,著真紅大袖釵,杏眼圓瞪。
書生看了一眼,仿佛見了鬼似的,急忙將書冊往板車搬,攬起長衫,跳進板車內,隨即大叫道:“老丈,快走啊!”
那老丈不明所以,但看見從樹林有鑽出不少人,也是有點怕,趕忙朝牛屁股上打了一個響鞭,黃牛吃痛地叫喚,刨了刨土,竟是撒腿飛奔起來,很快便是把身後的火把,呼叫,還有人頭甩在黑夜裏去了。
那女子身形佇立路口,身單影隻,像是一株曇花在黑夜裏綻放,隻不過全身籠罩在一片大紅衣衫裏,發絲淩亂,香汗淋漓,倒像是個落跑新娘。後麵氣喘籲籲的,又跟來了幾個丫鬟彎腰撐著膝蓋:“小、、小姐,這可怎麼辦啊?”
新娘臉上十分氣急,嘟著嘴兒,對著黃牛板車握了握粉拳頭,“文彥波,天海地角,你也別想到逃過我素娥的手掌心!”
“小姐,小姐?”
新娘斷然道:“現在回家,明日叫阿四把我們送到陽城去。”
“文公子可真是不識抬舉,好好的葉家贅婿不做非要跑到陽城教書,也不體貼下小姐的良苦用心!”
“大膽!”那女子反手一巴掌,“我的男人也是你能議論的!?”
那丫鬟臉蛋漲紅,鼓起,趕忙跪下:“奴婢知錯了!”於是一大撥人又重新鑽進了樹林之中,隻點點的火把光芒閃爍,才證明了剛剛的確不是一場鬧劇!
黃牛車上,書生望著遠處的消失的人影重重噓了口氣,臉色難掩喜色,笑道:“多謝你,還不知道你叫什名字?”
“哦,我叫趙臻,至秦臻,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不得無禮臻兒!妾身趙氏,這是犬子。”趙氏儀態大大方方,正準備站起施禮。“無妨無妨,在下文彥博,汾州介休人”說著,書生便是罷了罷手。
文彥博:“你念得什麼書啊?”
“犬子還未蒙學。”
“哦、、、”那書生沉吟起來,似乎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隨即小心翼翼地解開蝴蝶結,“本與你有緣,但是本人又得應天書院赴職,這《蒙學要訓》《千字文》送與你。”他頓了頓,嚴肅起來,“現在八荒平靜, 士農樂業,正是讀書的大好時機。大姐,你可是要多多督促才是,不得荒廢流年。”
“應天書院?”趙臻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人竟是應天書院塾師!“那可是中國四大書院之一啊!如此看來,這人起碼是舉人功名、、怪不得母親向他行李,我說呢!”
“小兒,小兒此六年裏身患癲症,與些日子才康複,今日帶小兒道蓮花山還願,回來時已經夕陽西下。”趙氏見書生句句真摯,有幾分難為說道。
“咦,竟有這般磨難、、、”他抬手摸著趙臻的頭,“這小兒雙眼漆黑有神,天庭飽滿,是個聰慧之子,有此磨難,需加刻苦讀書,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既然如此,文某在次誇下承諾,若是這小兒通過縣試,我便親自舉薦到他應天書院讀書,以博解試!”
“臻兒還不下跪!”趙母百感交集,當即說道。
“是娘親!”趙臻也是十分感動,跪倒在地準備給書生磕頭,這可是應天書院啊,比你後世什麼燕京大學叼炸了!
文彥博見此,慷慨大笑起來,把趙臻扶起,繼續說道:“那小兒社學可是找好了?”
趙氏答道:“準備送小兒到陽城社學蒙學、、”
“哦既然這樣,陽城社學塾師是我的一同窗好友,當時候你拿我書信給他一觀即可。”
“謝謝恩師大恩大德。”趙母合掌,沒想到今日竟會有如此機遇,遇到這般好心的人兒!趙母望著蓮花山方向,看來菩薩真的要顯靈了,想著急忙打了一句佛號。心裏的石頭便是落了地,她感激萬分:“恩公今日大恩,我趙家感激不盡,若是小兒有飛黃騰達的一日,定不忘恩公再造之恩、、、、臻兒還不謝謝恩師,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