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幽靜的曠野,沒過多久,終結之穀的兩座高聳雕像就在淡藍黯然的線映出極淡的影子。
禹白在思考怎麼向真衣開口,他特意安排出今,還讓櫻他們無奈地知道了,撇開意外的過程,人是到達了麵前。
闡明情況,交代清楚;有些故事,需要結束……果然,不管事前的有多麼利落帥氣,如何的斟酌和思量,真到了需要麵對的關頭,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他是想告訴真衣這份逐漸存係的情感是不對的,兩人之間不該是女孩想象中那樣的發展,成長裏的懵懂心悸可能並不正確,但如何把他的想法傳達給對方?
粗暴點,我們之間不可能,你是個好人,我有女朋友。
禹白意識到很難言,互聯網的段子不適合用在這裏,他除了沒有應付類似問題的經驗,真衣這個從月之國的過客到夥伴的人物,也切實地在他眼裏占據了不輕的地位。
瀑布的響動傳到了耳畔,深藍和淡白色的光照出蜿蜒的溪流,結果就是,直到站立到了雕像頂端,禹白還是沒能想到合適的策略辦法。
“到了。”
望著下方奔騰不息的水流,白沫的水花濺在石壁上,真衣稍微出人意外地主動道。
女孩的目光再次投射到禹白身上,幾乎能從眼神裏讀出“今晚約定在這是幹什麼”的信息。
濃烈而不加掩飾的探詢使禹白略微避開,他神情猶豫,道:“嗯,到了。”
真衣望著終結之穀的兩座鬼斧神工高達數十米的雕像,水聲一遍遍重複地壞繞周圍,敏銳的感知拂過了開始有了微光的際,抓住著空氣裏彌漫已久的幹澀……倏然泛起了漣漪似的心慌。
她看到靜默的男人,看到來時路上還是一片黝黑,驀地發覺,似乎空氣裏的沉默是比她想象中的複雜,一路上的安靜,一路上怪異的無言,除了愈加認清互相關係屬於異性的尷尬,原來還有存在著,好像是她所不願看到的另一種結局預兆。
那是一種謹慎心,宛如不想傷害到什麼的不忍。
禹白呼吸沉穩,不能再婆婆媽媽了,對自己和真衣都不好,他移了下腳步,身邊發出響動,卻是女孩先一步走到和他麵對麵的位置。
“禹白哥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對方表情好奇地發出了這樣的問題,嘴角揚起來,是他熟悉的單純笑容。
對應著,女孩好看的眉毛下麵,大大的眼睛也變成了彎月,禹白調動詞彙,緩慢道:“是有事,嗯,有關一個真衣你可能沒怎麼注意的方麵。”
“怎麼了呀?”真衣保持著淺笑,底下的心情卻是和明媚的麵容相反地染上灰色。
“今的話……讓你違反了村裏的規定跑到外麵來實在是抱歉,還造成了非常危急的險情,估計你回去也是要被一頓罵…根那邊,後續我會想辦法善後好的。”禹白扯了一通,還是照著感覺鋪墊了。
真衣凝視著男人的一舉一動,每一個顯露的表情,每一個變化的神態,她笑容依舊。
“所以……嗯,那個確實有件事想跟你。”禹白撓頭牽強地笑道,“我和真衣你認識好久了吧,好多年前在那個破爛鹹魚村的時候,你哥哥笨的差點把你倆餓死,還好去搬包賺力氣活了……當初你很頑皮的,老是打擾我修行,對了我過我是特殊部門的你還不信對吧……”
沒有頭緒地從認識之初講起,林總瑣屑的,挑揀著往事,東一下西一下的反而顯得絮絮叨叨。
“……”真衣非常認真地聽著,有時候禹白會真的流露出講到什麼印象深刻的事而溫馨美好的樣子,都是回憶裏的事,她同樣會受到感染,仿佛有遙遠的地方照來了正午暖洋洋的陽光。
不過可惜的是,那些都不是重點,她看著對方藏在偽裝下的牽強的笑容,然後自己的笑容也變得牽強。
“不是最近……我感覺啊,當然,也是我感覺錯了,真衣你的話……”禹白的斷斷續續起來,“我就是不經意地一提,如果不對也不要生氣啊,以防萬一嘛,最近這些那些的事情……”
預兆一點不錯地步步到來了,可最後的樣子卻不像她所期望的,大概是漫長的過程中哪裏存在了差之毫厘,又或者從來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