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衣低著頭,一圈圈給自己的腿纏上繃帶。
柔軟的料子觸碰傷口仍有不大不的痛感,但她並未放在心上,眼神盯在腿和空氣的邊緣,像是發呆。
這些事務的處理她已經做過許多次,多到習以為常了,她的腿也已經和普通女孩子家有點不太一樣,盡管白皙依舊,但淡淡印出的疤痕歪歪扭扭地爬得到處都是。
用醫療忍術治療的傷口愈合效果會好很多,可想讓皮膚嶄新如初,卻是不可能的。
所以真衣會很難像女生時期那樣穿上清涼裙子,更多時候,還是習慣了忍者外出任務的長衣長褲。
不止是腿,很多身體其餘地方都是這樣,當然,或者不止是她,很多忍者也是這樣的。
那些突出的淡淡痕跡,每多一道便意味著她在忍者這條路上走的越久了些,她想著所經曆的事物,點點滴滴,慢慢地就不會再討厭,覺得它們是有價值所在。
而且,在晚上的話,這些不好看的地方也看不太出吧……
“感覺怎麼樣?”清和的聲音在麵前冒出來,對她問道。
“啊?哦!”深邃黯淡的夜裏,少女如受驚的鹿,抬起腦袋慌忙點點頭,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加快,“沒什麼大問題了。”
禹白看著坐在地上的真衣,一些傷勢基本處置完成,科班出身的忍者繃帶打得都比一般人漂亮啊,隻不過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他嚇到對方了?就正常走過來的,大概是遭到了根的暗殺,心情難以平靜。
禹白歎了口氣,這次發生的意外他要擔當很大一部分責任,“敵人我都解決了,傷的真的不重?有事一定要……”
“嗯。”真衣纏完最後一圈,打好了結,麵前就伸出一隻手。
頓了下,她表情如常地握住對方的手,拉著站起來,“真,真的好了。”
姿態顯得不流暢,但確實沒有哪裏不妥,禹白看著,瞥了眼遠處。
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安靜。
夜已要爬完最深沉的光景,邊無盡的黑雲好似在整晚不變的風力刮送下,消散露出了底色,淡藍的光彩稀薄地浮現,預告著黎明的靠近。
淩晨的荒野,本身就是很安靜的。
“那三個戴著麵具的奇怪家夥,我順便審訊過了。”禹白不願在這種異常的男女獨處裏,隨即找出嚴肅的話頭,“他們口風很緊,果然還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過,雖然撬到的消息很少……”
他有板有眼地給今變故的當事人進行了一番短暫的分析,對手是根可以確定百分之九十,而且出動了等級非常精英的高手,那麼對方表達出的準備就不是打鬧了。
“在村子裏有遇到什麼不尋常嗎?”
“沒有……”
平日隱匿不顯,剛巧在真衣溜出村的節點出現,並且一來便不給予片刻反應,對方一直在暗中監視是跑不掉了,而且是有著精心預謀的行動和結果。
繼續問了些話,了解經過後又補充了想法,禹白向女孩透露根和團藏的在木葉不為人知的情況,以及自己曾經和對方的接觸。
“有這種事啊……”
“嗯,知道了。”
有關這場襲擊的交流確實處在正經緊張的水準線之上,但不知為何,兩人間的對話似是存在了一道隔閡,真衣嘴上認真應著,但不著力的語調和偶爾的視線會飄開,女孩的心思顯得仿佛不在這裏。
禹白看了出來,但是他自己何嚐不是沒把關注點放在根上麵呢,的確,半途湧現爪牙的惡意勢力讓人相當頭疼側目,但今晚還沒過去,兩人內心所偏差的念想主調都沒有提及。
最後叮囑幾句,實在沒話講了。
腳踩在泥土,壓斷了枯草的聲音恍若都傳出在無人的冬特別清晰。
某一刻,女孩捏住拳頭,將目光注視過來。
“先到地方吧。”禹白看著對方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道,“去到好的終結之穀……這裏不太安全吧,根的這支暗殺隊伍要是沒能回去複命,恐怕還會有麻煩的尾巴纏上來。”
真衣閉上嘴,點頭道:“好的。”
尷尬的環境下,真是個不錯的理由。而禹白心裏並不能就此地放鬆下來,此地離火之國北邊的國境相距沒多少路程了,他帶著剛處理好傷口的真衣,雖然速度不快,但總會到該來的時候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