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恭有些呆,不光是因為李禪的瘋狂,也因為他實在看不懂,李彪為什麼如此不顧父子情麵,就算是愛殷溫嬌至深,就算是恨鐵不成鋼,也不至於對親子如此殘忍啊?
“你……”項恭想些什麼,卻聽到一聲無奈的歎息,李彪沒什麼,邁步出了門口。
那背影看起來如此蒼老,佝僂地就像命不久矣一般,項恭看的呆了。
站在門口,李彪的聲音有一絲沙啞,低垂的頭,緩緩抬起,看了看上厚厚的雲翳。
“我會傾盡家財幫你重建金山寺的,項兄弟,隻希望你能記得幫阿嬌送回家書。”
聲音之沙啞,差點兒讓項恭以為這是死人在話,渾身一抖,見李彪的頭又深深地垂下,佝僂著走了。
這個李家……
太詭異了!
項恭越覺得在這兒呆著,渾身難受,尤其是看到李家這別扭的家庭關係,就更是難受。
管不了那麼多了,項恭決定不費這個腦子了,自己的事兒還顧不過來呢,得趕快研究任務的事兒!
額,任務好像也和玄奘的身世有關,靠,這特麼都繞不過去了,憋屈!
“啊……”項恭仰大吼,吼聲穿破層雲,久久回蕩。
“咳咳……特麼的肺活量都被他們一家子給氣沒了!算了,睡吧!咳咳……”
項恭搖了搖頭,躺在床上,沒幾個呼吸,就這麼睡去了。
每都是新的一,睡覺是治療煩惱的聖藥,大早起鳥兒啾啾,睜開惺忪睡眼,晨光正好。
李府的一切都還如常,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個夢而已。
項恭匆匆告別了滿臉哀怨的殷溫嬌和一夜間蒼老了許多的李彪,帶著給自己包紮的大夫就出城去了。
看著項恭遠去的背影,殷溫嬌問道:“夫君,他和你了什麼?”
李彪一愣,想起剛才項恭鬼鬼祟祟地對自己:“我和嫂夫人真的沒幹啥,你信我麼?”
李彪沒有話,項恭也覺得自己是多慮了,心中輕鬆許多,聳聳肩繼續道:“找找你那寶貝兒子去吧,父子哪兒有隔夜仇?”
“是夫妻吧?”
“都一樣啦,一家人嘛,你還較真……真是……”
“……”
李彪不禁一笑,搖了搖頭,本來他對項恭也隻是一時有所求而已,但是,經過了短暫的相處,他忽然覺得,項恭好像的確是個可交之人。
怎麼呢?
有點兒傻兮兮的,可是又讓人很開心,這個詞該怎麼呢?
“好啦,不就算了,看你那樣,好像誰稀罕聽似的……”殷溫嬌嘟嘴道。
李彪一愣,覺殷溫嬌好像變了,會跟自己撒嬌了,還了這麼多話,這……
看看項恭遠去的方向,李彪笑道:“嗯,娘子,咱回家,你我去叫禪兒回家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父子哪有隔夜仇?去吧!”
殷溫嬌言者無心,李彪聽者驚異,這話和項恭的如出一轍……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
去金山寺的路上,項恭大笑不止,“哈哈,這位大哥,我這人沒啥缺點,就是呆萌呆萌的,你放心,保證讓你平安抵達金山寺,駕……”
馬兒拖著一個背著藥箱的中年,縱蹄狂奔,跑出老遠還能聽到他的慘叫:“救命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