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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河蜿蜒而上,水流漸漸變得有些細緩。
那是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但山峰格外陡峭,背陰的崖壁上隻生長著些潮濕的苔蘚。
這樣一座山自是很難攀爬,偏生山腳鬱鬱蔥蔥地生著些交錯的藤蔓,將道路纏地零零落落。
有風吹過,藤蔓茂盛的葉間一陣颯颯作響。
有人來了。
那是一群麵色淒苦的民眾,肩上搭著破敗的行囊,有的攙扶著老人,有的懷抱著孩。
那是一群難民。
這座陡峭的山後方便是芙水城的沂水縣。
新月河的地形在那裏很是低窪,整個地勢沉了一塊下去,夏日的暴雨混著西嶺的雪水,在不久前淹沒了大片的良田屋舍。
一個約莫五歲的女孩躺在一個婦人的懷裏,臉色燙,唇角裂開,不停地大哭著。
婦人不停地哄著懷裏的孩子,從懷裏掏出一點幹糧和水喂到女孩嘴裏。
“秀秀乖,等過了禾山就沒有大水了,娘親給你找大夫。”婦人輕拍女孩道,
女孩擦了擦眼淚,難受地吃不下去東西,隻喝了些清水,她很是懂事地不再哭出聲,似乎是哭累了,沉沉閉上眼睛睡去。
婦人麵色愁苦。
一旁一個老人拄著一根彎曲的破樹枝,看著婦人道:“這年頭,大家夥也都不容易,隻盼走到藍麟城的子腳下能安穩有個棲身之處。”
婦人眼中露出希望,步子也趕了些。
風卷起藤蔓枝葉,不知何時有些蟬蟲稀疏地開始叫嚷,很是惱人。
婦人皺眉看著懷裏沉睡的孩子。
蟬聲卻驟然一亂。
遠處陡峭的山壁上垂下一排藤條編製的籮筐。
籮筐極度地向下落著,一瞬間像是掉落下一排重錘。
的確像是重錘,婦人心中一緊。
一群難民心中皆是一慌,下意識向一起湊著。
荊條編製的籮筐裏是一群粗布衫的大漢,手裏持著各種兵器,刀劍棍斧,一個個目光露出狼一樣陰冷淫褻的光。
這是禾山的山賊。
“老大,這次可以幹一票大的了。”一個圓臉的粗壯大漢一臉討好地對著一群人中唯一穿著綢緞,眉眼細長漢子道。
那穿著綢緞的大漢一臉興奮。
他伸手指了指一群難民裏不多的幾個婦人,神色陰冷而興奮地道:“除了那幾個娘們,其他統統殺了,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是!”那圓臉的漢子恭敬答道,隨即眼中露出淫褻的光朝著那抱著女孩的婦人走去。
“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不如從了大爺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圓臉的漢子搖晃邪笑地湊近了那婦人。
婦人下意識抱著女孩後退了一步。
細眉的漢子皺眉道:“老三,戰決,磨磨唧唧做什麼!”
圓臉的漢子忙恭敬應答。
手中一把明晃晃大刀,很有蠻力地朝著四周眾人胡亂砍去。
一時傳出驚叫的喊聲。
之前那拄拐的老漢一個踉蹌,胳膊斜斜地被削去一節。
老漢麵容慘白跌倒在地上,血從斷臂裏汩汩冒出。
“你們這些遭殺的!”他哀聲叫喚。
圓臉漢子再次舉刀。
婦人咬牙擋到老漢身前,將懷裏的女孩塞到老漢懷裏,老漢用一隻手抱著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