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稀疏點綴與暮色中,弦月當空而掛,裕國東邊有一座最高峰名曰——子虛山,在月光的映襯下,整個山峰都被一層淡淡的銀紗所籠罩,如夢如幻令人看不真切。
此刻山頂之上一位老者端坐其上。
老者麵前放置著一個棋盤,這棋盤與普通的棋盤有很大不同,它是用石頭打磨而成,棋子亦是用石子而製。
看著眼前下到一半的棋局,老者不由感歎一聲:“這下要亂了。”
一位少年緩步而來,他隻有十七八歲樣貌竟與容離有八分相似。卻又有很大不同,容離的眼睛漆黑,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而這位少年眼睛卻似清晨的朝露般沒有絲毫雜質、幹淨透明。
少年上前作揖道:“師傅。”
那老者便是這少年師傅,也是下人推崇備至的子虛仙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子虛仙人抬頭慈眉善目:“容恩來了,坐吧。”
“是。”容恩走過去拂袖坐下。
“可是明日下山?”子虛仙人問道。
容恩頷,子虛仙人看著他,輕歎:“此次下山為師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你從便在山上對世事了解甚少。”
容恩抬頭望向空,眸中倒映出點點繁星輕聲道:“鳳星現世,下大劫。”
“這是師傅告訴容恩的,下之事,便是爾等之命。”容恩清澈的眸子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像是可以印出人心底最深處的樣貌。
“也罷,你隻需記得回來之路便可。”子虛仙人罷,便站起身向遠處走去。
容恩看著那一盤殘局,未知之事總是這世間最可怕的事情,可是,他不會退讓。
若戰爭可讓下百姓長樂安寧,那麼即使命赴黃泉他也在所不惜。
三日後,街上熱鬧非常,今個一大早蘇依便將子衿從流月閣拖了出來,子衿困意還未消,整個人渾渾噩噩。
不過子衿還是對於這樣繁華的場景有些感興趣的,子衿拉拉蘇依的衣角問道:“蘇依,今個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熱鬧。”
蘇依柔聲道:“這就是我今日尋你出來的目的呀。”
“啊,不會吧,你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人呀。”子衿嘴一嘟。人有什麼好看的。
蘇依看著她的樣子,抿嘴莞爾:“的確是看人,不過呀,看的不是這些人,我告訴你,前段時日陛下從子虛山尋來一位師,今日張燈結彩便是為了迎接這位師大人的。”
蘇依邊臉上景仰之情溢於言表。
師?神棍?
子衿聽後隻能聯想到一個老頭那些一堆符咒口中念念有詞,裝神弄鬼。
長的好叫師,長的醜的就是神棍。
“師大人來了。”突然一人聲叫喊道。
隻見眾人都將道路讓了出來,跪拜。子衿和蘇依看了看四周,除了她們還有身後蘇依的侍女無一人不再跪拜。
蘇依拉住子衿的手臂聲道:“子衿,我們要不要拜一下?”
子衿挑挑眉:“為什麼要拜。”
話音剛落,便有一位士兵打扮的男子衝她們吼道:“還不下跪迎接師大人。”
“我若今日執意不跪你又能奈我何?”子衿聲音冰冷道。
不過是一個侍衛罷了,又不是皇帝還敢命令她,雖然沒有實權,但好歹她也是一朝郡主。
侍衛厲聲喝道:“來人將這個刁民拿下。”
“大膽。”一直在一旁不敢出聲的蘇依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少了一些平日的溫婉,多了些威嚴。
“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清楚,這位可是當朝的菡萏郡主。”
蘇依的反應著實讓子衿有些詫異。在子衿的記憶之中,蘇依總是一副大姐的嬌弱模樣,永遠都是要鳥依人的躲在他人身後來嗬護,可是,今日子衿似是看到一種不一樣的蘇依。
侍衛聽後連忙跪下道:“屬下不知是郡主,冒犯了郡主,還請郡主贖罪。”
子衿皺眉,剛還一副要是人的模樣,變臉比翻書還快,真人。
“師大人到。”
子衿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人是容離?不對,是容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