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離順勢走上前去,伸出如玉的手捂住子衿的耳朵。“不要聽,不要想。”
子衿卻緊緊抓住容離的手腕,一會兒子莯掙紮的聲音漸漸消失。而子衿反而將容離的手腕抓得更緊了些。容離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子衿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
“若想哭,便哭出來吧。”容離的聲音極為輕柔,像是對愛人低語囡囡。
子衿一直在心中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哭,不能哭,可是她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卻被容離的一句話徹底擊潰。終究淚水還是一顆顆的落了下來。
子衿的指甲慢慢陷入容離的皮肉之中,而容離像是沒有痛覺一般,由著她,不言不語,連眉頭都不曾皺起過。
轉角處公孫淩身影落寞,袖中手慢慢攥緊,自嘲地笑了笑。他為她吟唱《鳳求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為她遮風擋雨。
“三哥,你在看什麼?”身後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公孫淩猛然回過神,偏頭看一下身後沒有人。
低頭方看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這少年生膚色雪白,麵若桃花,一對黑寶石般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極為可愛。
公孫淩蹲下身子,伸手去少年的臉,滑滑嫩嫩的手感極好。
“鬼,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少年手拽住公孫淩的衣袖輕輕晃動道:“皇兄、皇姐他們都去了皇祖母的壽辰,沒人陪我玩,三哥陪我玩好不好?”
公孫淩看著少年,清淺一笑,摸摸他的腦袋。
“好,三哥陪你去玩。”
少年眼睛亮亮的,甜甜的笑著。
“三哥真好。”
“哈哈,我們走。”公孫淩抱起少年向別處走去。
容離抬頭看向公孫淩所在的方向,將手收回,看著子衿開口道:“郡主此地不宜久留。”
子衿抬手將眼角的淚水抹去,深吸一口氣,抬頭對上容離的眸子,點點頭。
容離頷,轉身離去。子衿看一眼子莯的屍體後抬步跟上,沒有絲毫猶豫。
二人回到大殿之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是何時離開,又是何時回來的。子衿看著殿上的歌舞,心裏卻極為鬱結。
“你方才去了哪裏?”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子衿身子輕顫一下,偏頭看到是子寒,才寬了心:“有些悶,便出去透透氣而已。”
沉思片刻後,子衿看向子寒怯怯道:“哥哥,我身體不大舒服,可不可以先行離去?”
子寒皺皺眉頭,神情中帶有一些不安,問道:“哪裏不適?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瞧?”
“不必了,這裏氣氛我不太喜歡。”
“我送你回去。”
子衿搖搖頭:“今日是太後壽宴,你我都離去不妥。”
“那你自己心些,我會向父王稟明。”
子衿微微一笑,起身從席位後繞了出去。
夕陽西斜,走在皇宮之中,子衿邊走邊看,這皇宮就是一個華麗的金絲籠,地如此遼闊,不比這皇宮好上千萬倍,這裏除了富麗堂皇還有什麼?永無止境的爭鬥、陰謀、算計。
她絕不願一生被困在這種牢籠之中,絕不做宮牆內的菡萏花。
車夫看到前來之人掀開車簾,無弦上前:“公子,太後壽宴結束了?”
“沒有,今日似是受了些風寒,先回府吧。”容離聲音清淺聽不出情緒。
“公子請。”無弦讓出道路。
容離緩步向前走了兩步,又環視一下四周,問道:“林王府的馬車可否已經離去?”
“回公子,並無馬車離去。”
她還沒有離開皇宮?容離看一眼宮門的方向,不由微蹙眉頭。
“我有些東西落在宮中,現在想回去找一下,你們現在這裏侯著。”
無弦有些蒙,公子何時有了落東西的毛病?還需親自去尋?抱拳道:“公子,此等事交給我辦即可,何需您親自去尋?”
容離嘴角不由上揚:“此物確是不同,還需我親自尋才可。”
罷,便渡步而去。無弦看著容離離去的背影,心想著公子的心思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想是變了一個人,不會真的是這皇宮不幹淨,要不要去找公子來給公子驅驅邪。
這皇宮還真是夠大的。每個宮還都長的一模一樣,真是的。又不能到處亂走,得罪了哪個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