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笑靨如花，輕鬆地爬上他的背。
等林倬把她背好時，她在他脖頸上啄了一下。
林倬從鼻腔裏呼出一口氣，舉步走出房間，背著她下樓。
“省吃儉用也要有個度，以後四個孩子，褲衩破了，你是不要縫了再穿？”溫予在他耳邊念叨。
林倬一開始不打算回答，溫予吻住他的肩頭，他才安撫似的說了句：“不會的。”
冰箱裏有排骨，番茄，雞蛋，瘦肉，和土豆。
冰箱的照明燈落在溫予臉上，明豔又溫柔。林倬撩起她的一縷頭發撫至耳後，說：“就做這些可以嗎？”
溫予說：“不要瘦肉。”
林倬點點頭。
做飯期間，溫予一直從身後抱住林倬，他走一步，她就挪一步，一秒鍾都不肯分開。
林倬聽之任之。
最後，林倬做了一個甜酸排骨，一個番茄炒蛋，和一盤土豆絲。
這幾個菜，溫予都喜歡吃。
林倬還用蘋果，草莓，葡萄攪拌酸奶給溫予做了個水果沙拉。
溫予是個很注重形體的女人。以前，稍微胖上兩三斤，就半個月不吃晚飯，隻吃幾塊水果沙拉。林倬氣得要命，有一回實在忍不下去，逼她吃。她就大吵大鬧，連他和兒子吃的飯菜都全摔到地上。那時候兒子才三歲，被她嚇得不輕，哭得稀裏嘩啦。林倬哄兒子，不哄她，她就哭得比兒子更凶，一邊哭，一邊往嘴裏塞薯片，說要胖成豬壓死他。
為什麼那時候那麼生氣的事情，現在想起來隻覺得好笑。
笑過後，又悉心收藏。
溫予看他笑得那麼溫和，自己也笑了。她問他：“你笑什麼？”
林倬愣了愣。他看著她，斂起笑意，不回答，隻塞一塊蘋果到她嘴裏。
溫予有著近乎篤定的自信，剛剛林倬一定在想她。當然不是現在的她。他想的是以前的她，是他妻子的她。
溫予嚼著蘋果，眉語目笑地掐一下他的腰身：“真別扭。”
林倬被她掐得心口一緊，他低啞道：“可以吃了，你先出去坐著。”
回到飯廳，林倬看一眼時間，淩晨兩點十分。
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
外麵的雨已經停了。
溫予吃得很賣力，嘴裏塞得滿滿的，還夾著盤子裏的菜。
林倬皺了皺眉，伸手扳著溫予的筷子，說：“慢點吃，先咽下嘴裏的。”
溫予聽他的話，吞下嘴裏的，又喝一口他遞過來的溫水。
“好吃，終於吃到你做的飯了。”溫予笑著對他說，笑出一滴眼淚。
林倬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從她臉上移開了視線，默默地夾菜吃。
溫予也吃，吃得津津有味。很快，一碗米飯吃完了，林倬又替她盛了一碗。
溫予咽下兩口白米飯，伸出筷子夾土豆絲的時候突然低低地道了句：“我愛你。”
這是她第一次對他說這三個字。
林倬夾菜的手定在半空，過了片刻，他把一塊排骨夾到她碗裏。
溫予深深看著林倬。他臉上很冷靜，可是兩腮繃緊，似乎正緊咬著牙關準備措辭。
她等他。等他最後的答案。
她願意留下，福禍與共，生不離死不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圍的空氣好像鈍一樣沉重。
終於，林倬嘴巴動了，他低垂著眼簾低聲如是說：“對不起。”
對不起。
她說愛他。他向她道歉。
結果已經明朗。
溫予心如刀絞，抿緊嘴唇不能再說一句話。她微低著頭繼續吃飯，其實很飽了，最後半碗，她吃得很慢。
林倬注意到了，說：“吃不下了？”
溫予點點頭。
林倬拿過她的碗，替她吃完。
吃過飯，林倬把碗碟收起來拿到廚房裏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