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倬和她保持半臂的距離,在他冷厲的眼光下,溫予調整一下呼吸,平靜地開口:“林倬,我更換了明天中午的航班。”
林倬說:“我要你現在就離開。”
溫予直直地看向林倬的瞳孔深處,說:“林倬,這次我走了,就再也不會活生生地回來。等我死了,我的骨灰一定葬在這座城市。”
林倬挑起眉梢回味片刻她這番話,忽然低低地哼笑一聲,彷佛聽見一個笑話,並不作回答。
溫予喘了幾口氣,好像強抑住什麼。她說:“既然下半輩子,你不要我,嫌我不幹淨,我父母也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那麼死了,像林遠和童謠那樣變成一捧灰,就什麼都不是了。那時候,我隻想回到這裏。”
窗外一聲驚雷,炸得林倬眼前一黑,心都顫了。
溫予好像也被嚇到了,她下意識地抓住林倬的手臂,尋求支撐點一般。
林倬沒有動,那雙凝視溫予的眼睛黑得濃鬱。他低沉地開口:“所以你想做什麼?”
溫予聞言瞬間濕了眼眶,她說:“我想睡你,我要和你這輩子最後一次****。”
林倬退了一步,把她整個身軀納入視野中打量。
當年她就是這樣說,不過,沒有“這輩子最後一次”這幾個字。於是林倬就那樣被她拿穩了。
一個輪回。兜兜轉轉終究回到原點。
真可怕。這女人真可怕。林倬想。
溫予等待著。哪怕像昨晚一樣辱罵她。她也要等到他的回答。
她確實等到了。
林倬把她打橫抱起,抬步回到床上。
溫予躺倒在彈性十足的床墊上,聞到熟悉的氣息的那一刻,恍然想到“魂歸故裏”這個詞。
她就這樣平靜了。
林倬先是聞到空氣中熟悉的香水味,而後環顧一番被溫予收拾得與從前一樣的房間。
最後,他定睛注視床上的女人。
溫予身體微微顫抖著,聲音也是:“阿倬,我冷。”
林倬兩三下脫下她的濕衣服,隨手扔到地上。他又脫下自己的t恤,揉成一團,擦拭她的身體。
以前她洗了涼水澡經常故意不擦身子,赤條條,涼絲絲地來到他身前,叫他幫她擦身,吹頭發。他無奈,說她就是個妖精。她跨坐到他腿上,笑得花枝招展,說妖精是對一個女人最大的讚美。她是個很會撒嬌的女人,而他是很受用的男人。
這一刻,他們不約而同地思念被忘了很久的一隅光景。
溫予跪伏在深海藍的床單上。
這樣的角度,他們都看不見對方的麵孔。
於是,沒有探究、沒有打量,沒有猜疑。
脾性,思緒,一切的一切都集中在了身體接觸上。
林倬沒有親吻,甚至沒有抱她,隻是兩手掐住她的細腰,穩住自己的陣地。
他很沉默,又很凶。
溫予似哭非哭,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林倬……阿倬……”
她被這一瞬間和下一瞬間的刺激點燃了塵封已久的情感,於是情迷有聲,落入他的名字,像落入水麵的水彩畫料四處散開。
可能是幾年沒做,又或者頭腦疲憊,林倬沒有堅持太久,長長地呼了口氣,抽身到了一側,仰麵躺下。
溫予喘息未定,又被戛然而止的重量弄的發怔。
吃幹抹淨。
林倬這是第一次。
溫予緊閉著嘴唇平複一下情緒,撩一撩頭發,翻身躺倒在林倬身旁,抱住他。
林倬睨她一眼,直言不諱:“我快,你倒也配合我的速度。以前你可不夠。很久沒做了?”
諷刺她浪蕩,試探她這些年還有沒有與其他男人上床,溫予都聽出來了。
她沒有回答,隻是挪動身體,整個人趴在他身上。
身下溫厚踏實,久違有力的觸感瞬間讓溫予覺得自己如墜夢境。她渾身都顫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