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喜來不知道為什麼不在局裏找他談話,為什麼要把他帶到市紀委去談。
在政治處樓主任這裏,他是看到他排在最後談話的,所以他就到有故障的用戶這裏進行了巡察,原來是拆舊房子建新房子,把電話電纜給撞斷了。這電話電纜一斷,這一片的用戶電話就都沒有用了,用戶就找到郵電局來了。電話通訊電纜是被國家保護的,在國家公安部的通訊保護條例裏麵寫得很清楚。
金喜來去找了這拆遷單位,這拆遷單位的老板牛B得很,根本就不理睬金喜來。沒法,金喜來隻好求助市公安局的通訊科。市公安局跟市郵電局的關係尚可,市公安局就派出人員前來現場處理通訊中斷事。
拆房工程的老板見市公安局來人了,就嘻皮笑臉地賠著,手上的雲煙就不停地散著,好話就不停地說著。說治安科胡科長還是他的妹夫呢。
市公安局來辦這事的人聽說胡科長是這老板的妹夫,就問他是親妹夫還是刮風搭柳樹的妹夫。
“親妹夫,是親妹夫。嘿嘿,不信,我派人把他叫來。”這拆遷老板難怪仗著公安局裏有人,所以不把金喜來當一回事。
“你告訴我你的姓名,你要騙了我,你就會吃大虧的。”市公安局的人以為這小老板想唬人,就要這人的姓名。
“不敢,不敢。小姓劉,小名軍,劉小軍。嘿嘿,請領導多關照哈。”這拆房的老板說的可能是真話,他的工程還在,要是說的是假話,他知道結果真的會很慘的。
“那你負責把斷了的線按照郵電局的要求接好,這可是國家的通訊命脈,開不得半點玩笑的。”
“那是,那是,我按領導的要求辦。”
電話電纜的事情剛剛解決好,金喜來就趕忙往單位回。他怕要是談話談得要是快的話,就怕輪到他時找不到他這人了。
金喜來回到局裏,談話並沒有結束。他也搞不清這市紀委是怎麼回事,為何老是到企業來,不是跟這個談,就是找哪個問,好像這紀委放不下心的就是這些國有企業。
就像上次的舉報事樣,調查來調查去,沒有調查出一個結果。當然,也不是沒有一點好,市紀委的調查,是把這舉報的事給澄清了的。哪個舉報的人是幹瞪眼的。這次來不知又是什麼舉報,最好是跟他沒有關係。金喜來這樣想著,跟著市紀委的人就到了市紀委陶科長的辦公室。
陶科長要科裏的人去準備幾個快餐,她就跟金喜來聊了起來。當然,聊的過程中是有人作筆錄的。
“你認識市醫院的白露露?”陶科長也不拐彎抹角,就直入主題。
“認識。我們是同學,還曾經是戀人。”金喜來很坦白。
“有過關係吧,我指的是男女關係。”
“這也要說?”
“當然。”
“是自願還是強迫?”
“當然是自願。”
“可有人舉報說你是強迫。強迫就是強奸。”
“真的是自願的,你可以找白露露來對質的。”
“我們當然找過了,她有證明在這裏。”陶科長將證明遞給金喜來看。
這是白露露的字,金喜來一看就知道。證明上白露露的供詞上這樣寫著:金喜來跟我發生男女關係,我是被強迫的。是在我上海讀書時的寢室裏在我不同意的情況下發生的。證明人:白露露。
怎麼會這樣?這都過去好幾年的事了,都是雙方自願的,這白露露怎會出這樣的證明?是有人逼迫她?還是她有意陷害他?金喜來好像一時大腦缺氧,眼冒金星,就人事不知地癱倒在坐椅上。
陶科長不知是金喜來經受不住事情曝露還是經受不住這一意外的打擊,精神衰竭到如此地步。
市紀委審案的人是什麼場麵都見過的,這金喜來有這反應是最正常不過。一個單位的小科長,一個還沒有見過世麵的小年輕,一個被人證明為強迫發生性關係的人,在這種場合要沒有反應就不正常,有了反應才算正常。
做記錄的倒了一杯糖水過來遞到金喜來麵前,見金喜來毫無反應,就將糖水送入金喜來嘴唇邊,金喜來張開了嘴巴,將水喝了下去,不一回兒,金喜來恢複了常態,眼睛呆滯地望著陶科長,很有些受了委屈又很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