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劄施裏彎著腰對著朱權道
“回稟殿下,其他兩衛我不知道,不過我們泰寧衛卻是商量的差不多了,對了殿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聽到這話,朱權似笑非笑道
“哦,阿劄施裏,不用這麼客氣,吧”
“是,殿下,我有四個兒子,蒙古人的傳統是幼子守灶,其他的三個兒子如何安置困擾了我很久,這次殿下既然有心將東察哈爾草原恩賜給我們,我希望能夠讓我的二兒子和三兒子前去東察哈爾草原生根”
阿劄施裏的話倒是沒有出乎朱權的意料,本來朱權之所以將東察哈爾草原這塊草原拋出來便是為了讓朵顏三衛內的各個部落垂涎之下離間人心。
朱權麵前的酒杯裏麵已經倒滿了馬奶酒,聽了阿劄施裏的請求,朱權舉起酒杯將馬奶酒一飲而盡,這馬奶酒看起來黃飲下去卻是酸。
朱權砸吧了一下嘴巴而後對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阿劄施裏道
“這要求並不過分,不過你準備讓你兩個兒子帶多少人去察哈爾草原?”
“殿下,我們劄剌亦兒部雖在泰寧衛內稱得上是大部落,但是所有人口加起來也就兩萬多人,我準備讓我兩個兒子帶五千人去察哈爾草原”
“嗬嗬,阿劄施裏,你兩個兒子才帶五千人,一個兒子兩千多人,內中丁壯的話不過千人,日後這日子過得可要艱難了”
“殿下,這都是按照我們蒙古人的傳統來的,我也有心多給他們些丁壯財產,但是我怕兒子又要和我鬧騰,再了,到了察哈爾草原還要更多的依賴殿下照顧,想必我那兩個兒子也不會過得艱難”
“哈哈,阿劄施裏,來,本王和你喝一杯!”
阿劄施裏的話裏有些向朱權投誠的意思,對此朱權也是哈哈一笑而後與阿劄施裏舉杯共飲。
“阿劄施裏,你放心便是,你那兩個兒子到了察哈爾草原,本王不會虧待他們的,這次大寧都司向朝廷要了幾個衛所的編製,若是他們能夠在東察哈爾草原待下去,本王會給他們請官的”
朱權和阿劄施裏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掩飾,因此兩人身旁的不少人都能聽得清楚,而當阿劄施裏自己會讓兩個兒子帶走五千部民之後,阿劄施裏身後一張案桌上的一個年輕人目光中卻是有些陰鬱。
對於朱權來五千人可能並沒有多少,但是要知道占據了泰寧衛大半實力的劄剌亦兒部人口不過兩萬三千人左右,阿劄施裏讓他兩個兒子帶走五千便是整個部落五分之一還多些的實力了。
可能對於阿劄施裏來,他這個分法很公平,但是對於他的幾個兒子來,這個分配卻根本不公平。
兒子覺得阿劄施裏給二哥、三哥帶走五千人很多,而二兒子和三兒子卻覺得父親留給兒子的財產太多了。
而且阿劄施裏可還有一個兒子。
阿劄施裏的旁邊坐著他的長子色勒莫,雖阿劄施裏的與他沒有什麼利害關係,但是要知道阿劄施裏對二兒子和三兒子都有安排了,唯獨對自己還沒有安排。
按照蒙古人的傳統,幼子得到大半的家產,對此,色勒莫倒沒有覺得什麼不甘心,畢竟幼子得到大部分家產的同時還要奉養父母,更重要的是這是傳統!當然這個傳統是對於嫡子來的,部落裏的庶子是沒有繼承財產的權利的。
即便是當年被蒙古人奉為神明的鐵木真也沒有違背這一傳統,鐵木真死後,拖雷作為幼子分到了蒙古大軍百分之八十的兵馬和近一半的領地,史載鐵木真部十二萬九千人,鐵木真死後由拖雷繼承了十萬一千人,而窩闊台才分到四千人。
即便是窩闊台被鐵木真指定為接班人,但是圍繞著鐵木真死後誰為蒙古之主,蒙古上層依舊爭議了足足兩年,而這兩年都是由幼子拖雷依照傳統在監國攝政。
色勒莫的眼睛一直看著身前這位明朝的藩王,雖年紀上他比這位藩王要大,但是這位藩王手中的權勢卻隻能讓他、他的父親一同仰望。
和阿劄施裏一同幹了一杯之後,朱權很快注意到有人在背後看自己,朱權轉頭望去,隻見一個中年蒙古人在盯著自己看,這個蒙古人長的也敦實,倒是沒有讓朱權覺得厭惡。
看到朱權轉頭,阿劄施裏也連忙轉身向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