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西南,鄰近雨之國的邊緣上。
池穀城,一座在火之國眾多城市中排不上號的小城。
盡管名義上這座小城是隸屬大名管轄,但這裏的平民都知道,大名在這裏說上一百句話,也不一定有土屋澗一句話管用。
說土屋澗在池穀城隻手遮天或許太過誇張,但土霸主至少配得上,手下不僅有幾個流浪下忍,流浪武士也不少,還與當地官員狼狽為奸,黑白兩道通吃,本身更有中忍的實力。
再加上一直小心不招惹木葉這種強大的忍村或其他忍者,也沒有哪個忍者閑著蛋疼除暴安良,因此土霸王的日子倒也滋潤。
池穀城中,占地最大的一座大宅,這裏是土屋潤的大本營。
一座普通小院中。
呯!
“啊!”一道稚嫩的聲音驚叫響起,隨後一個矮小的身影被大力踹倒,抱著的大捆柴火也隨之散開。
一個忍者打扮的青年收回腳,衝著被踹倒的小小身影怒斥道,“臭丫頭!你想死啊!!”
稚嫩而清脆的聲音帶著惶恐,顫巍巍響起,“對…對不起!大人,我沒小心看路!”
這是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女孩,身體單薄得如同幹柴,穿著比乞丐也好不上多少的粗衣裳,可見身份卑微。
女孩罕見的擁有一頭銀白色頭發,還有一雙明亮的冰藍色眼眸,如果是一個普通女孩,哪怕長相不出眾,憑著這些特殊,也可以增加不少魅力。
可惜在這個小女孩身上似乎顯得浪費。
女孩稚嫩的小臉上,一大片燒傷的疤痕從女孩脖子上蔓延到小半張臉,哪怕從剩下的大半張小臉能看出其原先應該非常漂亮可愛,但現在呈現在別人眼中的隻有猙獰的醜陋。
幼小的身體跪在地上顫抖著,顯然也意識到剛剛抱著比自己還高的柴火沒法看到路,險著撞到這位在她眼中很強大的大人。
顧不上被踹得劇痛的小肩膀,雪花心裏驚惶地期望這位大人能息怒,饒恕她的衝撞,哪怕隻是被揍一頓也沒什麼。
看著小女孩卑微而惶恐的姿態,僅僅隻是下忍的青年感到一股優越的滿足,隻是突然見到她臉上那醜陋的燒傷,心裏頓時又一陣反胃,剛升起的喜悅瞬間蕩然無存。
緊皺了下眉,青年臉上露出厭惡,冷哼一聲,大步匆匆遠離小女孩,似乎多看一秒也覺得晦氣。
見到青年走遠,雪花幼小的身體停止顫抖,發白的小臉露出慶幸之色。
她前幾天可是親眼看到和她一個院子,經常欺負她的另一個女孩,就是因為衝撞這些名為“忍者”的大人,被活生生打死。
她因此還做了好幾天噩夢。
隻是,或者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她那雙如同寶石般的冰藍色眸子,在望向青年下忍的背影時,流露出的不僅有畏懼與慌張,還有憧憬與渴望。
雪花生怕再犯錯,稚嫩而粗糙的小手慌忙地把散開的柴火撿到一起,然後吃力地抱起這比她還高的柴火。
她得趕快送到夥房,要是晚了她又要被肥豬一樣的女人揪耳朵罵,每次都感覺耳朵像快被擰下來,真的很痛哦。
夥房中,燒飯的廚娘不在,雪花估計她又去偷懶了,聞著大鍋裏溢出的香氣,喉嚨不自覺滾動了下,哪怕這鍋裏的東西隻是給下人雜役吃的。
雪花氣籲籲地將柴火放下,眼見灶火快熄滅,又連忙添入柴火,然後才鬆了口氣,汙黑的小手將小臉上的汗珠擦掉,卻讓原本就醜陋的小臉顯得更加邋遢。
忙玩這些,雪花才應過來肩膀傳來的一陣陣劇痛,小心看了一下,發現一片青紫,寶石一般的眸子浮現出些許委屈,不過很快便隱去。
或許是因為早已經習慣了,她清楚眼淚和委屈不會引來任何同情與憐憫。
在她相較常人,短暫的記憶中,隻懵懵懂懂地記得和妹妹風鈴從小在街頭流浪乞討,憑借著少數人不多的憐憫而苟且求活,但因為醜陋的麵貌讓大多數人憎惡,所以更多的時候是在挨餓受凍。
後來養父因為可憐她們,便將她們收養在這個很大的宅子裏,隻是因為自己和妹妹醜陋的麵貌,依然一直備受歧視和欺負,但她們已經很滿足,至少不會再挨餓受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