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南行(2)(2 / 2)

次日清晨,趙珍珠去了福州州衙,見了福州知州王積翁,而此刻,通過安插在王積翁身邊的眼線,趙珍珠的內心卻十分清楚,隻要元軍一到,他定然會選擇投降元軍,並將福州獻出……

至於趙珍珠,她之所以沒有選擇抓王積翁,隻是因為,她覺得如今想要投敵者,可謂是多如牛毛,並非隻有王積翁一人有叛變的想法,因此,隻要王積翁沒有對朝廷動手的跡象,她就不會急著動手,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公主殿下,對於本官的選擇,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你想幹什麼?”

趙珍珠如夢初醒,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一切似乎並不像她所想一樣,悉數在她的掌控之中,而王積翁的野心,看起來,也絕非隻有投敵這麼簡單。

“幹什麼?公主殿下冰雪聰明,不會猜不到吧?”

聽著趙珍珠略帶驚恐的言語,王積翁卻是哈哈大笑,眼瞅著四周無人,他也不顧禮節,跨上前,一把揪住了趙珍珠的發髻,將她拖到了自己的身旁。

“趙珍珠啊趙珍珠,要是我想殺你,豈不是易如反掌?”

“狗賊,你可真是放肆啊!”

趙珍珠氣憤至極,揚起手,剛想送王積翁兩個大嘴巴子,而王積翁這個糟老頭子卻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趙珍珠的手腕:

“喲,公主殿下,你不過一介婦人,還想把持朝政,難道,你平日裏如此驕橫,就不怕哪天會死無全屍嗎?”

“若是能為大宋天下而死,我視死如歸!”

趙珍珠矜持地抬起頭,臉色變得波瀾不驚:

“難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都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告訴你,縱使死無葬身之地,縱使成灰,我也絕不會隨同你等賣國求榮!要殺要剮,你就來吧,我身為大宋公主,國家落到這步田地,早就應該刀斧加身了!”

此言既出,王積翁卻忽然鬆了手,將趙珍珠一把丟到了角落,而趙珍珠則依舊是神情平靜,不慌不忙地提出了自己最後的要求:

“王積翁,我告訴你,我今天來你這裏,也不是為了阻止你做什麼,隻是,在我帶領朝廷南撤之後,我希望你將朝廷剩下的錢糧,全部留給民眾,如今,天下屢屢遭遇兵戈,民眾無以為生,若是能夠將錢糧分給百姓,則也是好事一樁!”

說完這些,趙珍珠臉色一沉,抓起桌上的短刀,對準了自己的咽喉,補充了句:

“若是,你不按我說的做,或是再敢對我動手動腳,到時候,我就死在這裏,讓朝廷在南撤之前,將你夷滅九族!”

“行行行,反正隻是順水人情罷了!”

……

“結果呢,王積翁還真信了我娘的那一套,在朝廷南撤之時,任由民眾取用福州官倉的錢糧,民眾對宋廷感激涕零,就將行宮改為了祠堂用以紀念他們!”

“看來,趙珍珠她,還很擅長收買人心?”

楊思妍說完,黃溍也不由得歎了口氣,隨口問了一句。

“哼,你呀,咋能這麼說我娘?她是那種愛用小恩小惠收買人的家夥?”

楊思妍瞪了他一眼,眉頭一緊,似乎很惱火:

“她這不是在收買人心,隻是覺得,福州民眾飽受戰亂之苦,若是韃子漢奸一來,恐怕,城池還將遭難,因此,不如將帶不走的糧草分給民眾,緩解燃眉之急!”

楊思妍的這番“解釋”,聽起來多少有些擲地有聲,令人多少不得不信她,無奈之下,黃溍也隻好搖了搖頭,改口說道:

“看來,她還是有愛民濟世之心,隻是社稷傾頹,國將不國,頗有有心無力之感!”

“算你識相!”

楊思妍哼了哼,從包袱裏掏出了一支筆,將其放在手心,直到這時,黃溍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筆,而是一把微型手槍。

“這是我帶來防身的手槍,哼,你也真是膽大,我娘已經去了二十年,沒想到,你竟敢當著我的麵侮辱她,要是剛才不改口,看我不……”

說到這,楊思妍頓了頓,做了個“殺頭”的動作,令黃溍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在下知曉!”

黃溍點了點頭,故意裝出了一副知曉的樣子,然而,在心裏,卻又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道:

“看來,此女受刺激太深,還是遠離她為好!”

黃溍看了眼楊思妍的臉頰,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寒意,片刻過後,麵對楊思妍的延請,他自然是給予了謝絕:

“你是大宋皇後,在下不過是一介草民,又怎麼能和你一起出遊?若是我答應了你,在皇上看來,豈不是有失體統?”

楊思妍收起手槍,抿了抿嘴唇,輕笑一聲,說道:

“你想多了,皇上說了,隻要我小心些,不要落得我娘的下場,在大陸玩多久都可以,不過,現在世道這麼亂,我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找個人和我一起旅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