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諸位了,隻要你們能夠帶兵衝出重圍,和我配合一道夾擊韃子,則二十萬眾,還有一線生機,否則,我等隻能坐困愁城,直到被韃子渴死困死!”
張達向前跨了一步,朝著張世傑鄭重地拱了拱手:
“張樞密,你就放心吧,我張達這次率軍出去,不成功便成仁!”
宋軍出發了,此次夜襲,除了張達帶隊之外,參加夜襲行動的宋軍將領還有杜滸、曹一波、李書文……杜滸本來是在大陸上與元軍作戰,福州失陷後,杜滸一路轉戰,曾在漳州、泉州等地與元軍進行遊擊戰,最後迫於元軍的壓力,才退到了新會,並與宋廷會合。
至於曹一波和李書文,臨安淪陷前後,他們曾經試圖刺殺忽必烈,失敗之後,他們分頭逃脫了元軍的追捕,經海路逃到了福建,本來可以前往流球避難,但是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去投奔行朝,與韃子血戰到底。
“韃子似乎無所防備,還是快些行動為好!”
曹一波放下了望遠鏡,指了指元軍的船隊,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張達看見,船上的燈光星星點點,猶如暗夜中的鬼魅一般,而在軍船的甲板上,則看不到一個士卒的影子。
“傳令,火炮準備!”
“得令!”
宋軍悄然靠近,偃旗息鼓,試圖神不知鬼不覺地穿插進元軍陣中,然後迅速突出,來到銀洲湖外,卻不想,這是個死亡陷阱。
“開火!”
宋軍剛剛衝入元軍船隊,刹那間,刺桐號和福建號巡洋艦就前後夾擊,將宋軍軍船困住,緊接著,元軍士卒齊刷刷地登上了甲板,用槍炮指著軍船上的宋軍。
“哈哈,如此雕蟲小技,也想瞞過我等?”
忽然間,張弘正和唆都唆都走出指揮塔,登上刺桐號的艦橋,看著目瞪口呆的宋軍將士,不由得仰天大笑。
“宋蠻子們,還不快快投降?要不,大元天兵,定要將你們碾為齏粉!”
“呸!”
張達大怒,“刷”地一聲拔出了槍,抬手對著唆都,就是一槍。
子()彈從空中劃過,徑直飛向了唆都的頭,但是,由於張達的手抬得太高,子彈隻是從纓穗上擦過,並沒有傷到唆都一絲一毫。
“殺韃子--”
不等元軍反應過來,曹一波一馬當先,帶著士卒跳上了敵艦甲板,與元軍廝殺了起來,張達和李書文也不甘落後,帶著不多的士卒,冒著元軍的槍林彈雨,開始砍殺敵軍。
“殺--”
曹一波揮舞樸刀,幾個元兵慘叫著噴血倒地,身後的宋軍士卒也是視死如歸,與上百元兵展開了殊死搏鬥,一時之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宋軍將士的征衣,也已被敵人的鮮血淋透,征衣上的血花,就像是盛開怒放的梅花一般。
“砰--”
突然,曹一波感到了一陣劇痛,低下頭,他發覺,胸口有一處血窟窿正在往外噴血,再看看麵前的敵人,他這才赫然發現,元軍將領李恒正站在他麵前,手裏還拿著一支槍。
“喲,武功不錯,可為宋蠻子效力,真是愚不可及!”
“狗賊……”
曹一波用樸刀撐地,卻仍舊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霎時,元軍士卒就像是吃了大力丸一般,持槍紛紛圍攏上來。
“宋人……宋人不為奴……”
說完這,曹一波就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曹一波……走……走好啊……”
祥興二年二月五日,宋軍都統張達夜襲元軍失敗,武修郎曹一波、李書文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