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依舊是溫婉可人,守護了趙嫣半輩子,她自然不會放棄讓趙嫣活下去的機會:
“不,趙嫣,現在我可以帶你去台灣……不,流球,求求你了,就跟我走吧……”
趙嫣眉頭一緊,故作矜持地回答道:
“倘若,生活在韃子漢奸的陰影下,你還不如,讓我以身殉國好了……”
“要是能夠打敗韃子,隻怕,你就不會這麼絕望了!”
經過幾天的圍困,宋軍的水船也已經空空如也,甚至連煮飯都已經沒有辦法了,在罐頭和幹糧食用殆盡之後,宋軍將士隻得用海水蒸餾煮飯,或是直接將生肉和米用海水蒸煮後食用,至於洗衣沐浴的水,則更是沒有,簡直是苦不堪言。
“再這麼下去,隻怕,我軍會被活活渴死在這裏!”
麵對困境,蘇劉義憂心如焚,想要主動進攻,卻因為軍船全部被鐵鎖拴在一起而無可奈何……但是,就算麵臨如此困境,他也絕沒有想到過要投降。
“蘇將軍,那裏有條小船!”
聽到了士卒的喊聲,蘇劉義定睛一看,隻見,從元軍的陣中,漂出了一葉扁舟,順著海流漂向了宋軍的舟城,片刻過後,小船靠近了舟城,從船艙裏走出來了一個人,他順著宋軍放下的繩索,徑直爬上了蒙衝巨艦。
“汝是何人,為何膽敢來此?”
麵對蘇劉義的質問,來人隻是拱手作揖,低聲細語地回答道:
“在下韓闕,是張樞密的外甥,奉張副元帥之命,特來勸降!”
蘇劉義白了他一眼,勉強說道:
“嗯,請跟我來!”
韓闕進入了船艙,此刻,張世傑正眺望著元軍的陣營,顯得多少有些憂慮。
“張樞密,元軍使者韓闕求見!”
聽到了蘇劉義的稟報,張世傑慢慢地轉過身,看了韓闕一眼,一股思鄉之情,不禁湧上了他的心頭。
“仲疇(張弘範的字)可好?”
韓闕拱了拱手,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回大人,張副元帥一切都好……”
張世傑為微微頷首,沉默片刻之後,他這才故作隨意,頗為深情地回憶起了往事:
“當年,我們曾經一起,和蔡國公(即張弘範之父張柔)並肩作戰,卻不想,如今要彼此敵對,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韓闕尷尬地笑了笑,進一步地勸說道:
“舅父,如今趙宋大勢已去,而大元卻如日中天,倘若你選擇投靠大元,則可獲取榮華富貴,保全家人性命,高官厚祿,豈不美哉?”
“不,我既然選擇為宋盡忠,豈有叛國投敵之理?”
忽然間,張世傑就換上了副嚴肅的臉孔,逼視著韓闕,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不要再來了,要不,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你的,你回去告訴張弘範,我生是大宋的人,就是死,也是大宋的鬼!”
“舅父,你就再想想吧……”
韓闕剛想再說什麼,張世傑就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離開,韓闕無奈,隻得悻悻而去。
“娘,兒不孝,遠行久矣!”
登上甲板,張世傑悵然若失地遙望著北方,看著幽州的方向,似乎,在那一刻,他仿佛看見了家鄉父老一張張熱情淳樸的笑容,想起了解凍的潺潺流水,想起了那個遙遠的家。
“張樞密,張都統準備夜襲韃子,不知,何時可以出發?”
“就現在!”
張世傑狠狠地拍了拍桌案,從沉思當中猝然驚醒,借著燈光,他看了眼蘇劉義和其他將領,鄭重其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