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就請她送本官去福州好了……”
“宋太皇太後趙嫣遣倪堅奉降表來朝,如今已到福州!”
得到了王積翁的稟報,忽必烈下令,派出軍艦將倪堅送往大都,同時,放劉書妍駕機回潮州向宋廷複命,並傳達所謂的“旨意”。
至於趙珍媞一事,忽必烈則並無表態,隻是先讓建康宣慰司達魯花赤廉下默實海雅審理,並要他留趙珍媞和其女楊婧一命,關於謝枋得“謀反”的案件審結,就將她們送往大都軟禁。
被捕半個多月之後,趙珍媞一行被押到了建康府,此刻,作為建康宣慰司的主管,達魯花赤廉下默實海雅早已經等候多時,準備審訊“罪犯”了。
“廉帥,蠻子公主趙珍媞帶到!”
聽聞此言,廉下默實海雅傲慢地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衙役說道:
“你們,去把她和李氏押上來!”
“得令!”
片刻過後,“犯人”帶到,廉下默實海雅拖著肥胖的身軀坐下之後,看著堂下衣衫襤褸的幾個囚犯,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笑……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站在前麵的女犯身上。
“喲,你們中,誰是臨安公主趙珍媞?”
趙珍媞拖著重枷,向前走了一小步,反問道:
“狗韃子,你在這兒喋喋不休,究竟所為何事?”
聽她這麼說,廉下默實海雅嘿嘿一笑,撫須說道:
“真不愧是趙嫣的女兒,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如此膽大妄為!”
雖然,廉下默實海雅口頭上這麼說,而實際上,他早已經開始覬覦趙珍媞和李氏了,雖說這些天,趙珍媞和李氏一樣,都飽受折磨,但是,她們依舊貌美,風度不減……尤其是稍微年輕些的趙珍媞,更是姿態嫻雅、麵容姣好,雖然蓬頭散發,但卻楚楚動人。
“既然大宋落到這步田地,那……我身為大宋公主,又還有什麼理由苟且偷生呢?”
“還挺桀驁不馴的啊?”
廉下默實海雅盯著趙珍媞的臉頰看了片刻,而後,故作惱怒地揮了揮手,吼道:
“來人,把他們關進監獄,嚴加看守!”
建康宣慰司的土牢環境惡劣,此時正處夏秋季節,狹小的牢房裏黴味陣陣、汙水滿地都是,腥臭逼人,被關進這兒之後,趙珍媞和楊婧被囚禁在一起,和李氏他們分開了。
“娘,你還是吃點東西吧,要不餓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楊婧爬到門邊,端過飯碗,將其放在了母親的身旁,然而,麵對著發黴長毛的殘羹剩飯,趙珍媞毫無食欲,寧肯餓著肚子,也不肯吃上一些。
“楊婧,若是你能夠活著離開這兒,我就再也別無所求了……”
趙珍媞閉上眼睛,靠在牆邊淚如雨下,楊婧也沉默了看著母親抽泣的樣子,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她,
“廉帥,趙珍媞就被關在這……”
就在這時,廉下默實海雅在獄卒的引導下走進了牢房,看著她們那副憔悴的樣子,廉下默實海雅隻是嘿嘿一笑,問了句:
“公主,你可願意從了本官?”
趙珍媞思索片刻,不動聲色地問了句:
“事到如今,我也別無選擇,但是,我隻想知道,李夫人她究竟是何想法?”
趙珍媞這麼問,可謂是正中廉下默實海雅的下懷。當即,他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她:
“李氏說了,她願意從了本官,到時候,隻等良辰吉日,就與本官成親……公主若是從了,亦是如此!”
趙珍媞輕笑一聲,回敬他道:
“嗬嗬,我可是大宋公主,還是趙皇後的女兒,而我娘則是大元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難道,你敢娶我,就不怕大元皇帝怪罪下來?”
“哈哈哈哈……”
聽完趙珍媞的譏諷,廉下默實海雅不禁哈哈大笑,說道:
“大元朝廷一向寬大為懷,如今,宋國已亡,倘若公主願意從了,自當善待,豈有羞辱虐待之理?”
趙珍媞低下頭,沉默片刻過後,她這才抬起頭打量了楊婧一眼,一邊低聲細語地說道:
“既然這樣,我也從了便是,不過,你得答應,將楊婧放了,無論她今後流落街頭,或是餓死路邊,我眼不見心不煩,好歹也落個清淨!”
“娘,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就……”
楊婧話音未落,趙珍媞咬了咬牙,吼道:
“滾,我不要你了!”
楊婧愣住了,而後,趙珍媞就讓人叫來了兩個獄卒,將楊婧架出了牢獄。
“娘!”
趙珍媞輕蔑地將臉頰瞥向一邊,然而,在內心,她卻不住地許願,希望楊婧將來能夠原諒自己:
“楊婧,為娘的並不是不要你了,隻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離開這裏……我就別無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