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田真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似乎根本就沒將其當回事:
“哈哈哈,她還在提舉南外宗正司趙孟宜的家裏帶著呢,蒲舶司,你就放心好了,到時候,隻要本官一動手,保管叫那趙珍珠束手就擒,乖乖地任由我們擺布!”
“這樣好,這樣好!”
事實上,對於自己逮住了趙珍珠派出的使者,田真子並沒有將其對蒲壽庚說明清楚,至於活捉趙珍珠,田真子似乎也不想這麼做,他計劃,將趙珍珠和那些南外宗子一起殺戮殆盡,並將駐紮在城南的淮兵一起屠殺,這支淮兵,是從前線後撤下來的李庭芝殘部,雖然疲憊不堪,但是戰鬥力極強,裝備也遠比泉州廂軍要好,因而,對於一心投降元軍的蒲壽庚和田真子來說,這些淮兵,才是最大的隱患。
“田大人,降表已經送達大元天兵,還請下令!”
聽聞手下稟報,田真子抖了抖眉毛,陰笑一聲,對著蒲壽庚冷冷地說道:
“蒲舶司,如今,失敗者沒什麼可憐憫的,不如將其徹底殺盡,以絕後患!”
“田大人,事成之後,在下定有重謝!”
子時剛過,南外宗正司的聚居區外突然火光四起,殺聲震天,與此同時,淮兵駐紮的營地也遭到了叛軍的襲擊,猝不及防之下,淮兵死傷相藉,很多人還來不及拿起武器,就被機槍掃成了蜂窩,倒在地上再無聲息。
“珍珠,快醒醒……”
“怎麼……怎麼有煙味啊?”
災難來得十分突然,雖然,趙珍珠對此已經有所防備,但她卻忍受不了疲倦的侵襲,在蒲壽庚動手之前,她終於睡著了,她本以為,蒲壽庚至少要等到次日晚上才會動手,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失算。
“娘,這是?”
楊思妍驚恐萬分,下意識地依偎在了母親懷中,而趙珍珠則琢磨著,以如今的情況,自己恐怕是插翅難飛,不是淪為階下囚,就是死於非命,既然橫豎是死,還不如拚死突圍,返回行朝。
“思妍,快跟娘走,我們回行朝去!”
說完這,趙珍珠背起女兒,推開房門向著街道上跑去,而楊蓁也不顧電台,拿起手槍緊緊地跟在了趙珍珠身後,隨時準備應付叛軍的襲擊。
在宗子聚居區內,街道上早已經擠滿了驚恐萬狀的宗室子弟和他們的妻小,而一些有槍的青壯年則拿著槍支,試圖與叛軍決一死戰,對此,蒲壽庚早已經有所準備,並在通往塗門街的巷口架設了機槍和擲彈筒,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珍珠,我們咋辦?”
“快去塗門街,到時候,淮兵會來接應我們的!”
順著人群逃難的方向,她們很快就來到了與塗門街交界的巷口,就在這時,槍聲大作,跑在前麵的人如同割麥一般倒在地上,霎時,血肉橫飛,血花四濺,驚叫聲、慘叫聲、槍炮聲連成一片,待槍聲平息之後,活著的人,隻有區區數十而已。
“刺刀準備!”
槍聲平息,隻聽得一聲怒吼,幾十個端著步槍的士卒在上了刺刀,開始在屍體堆中翻找幸存者,而後,就是補上一刀。
“娘,我怕……”
趙珍珠睜開眼睛,這才發覺自己已經躺在屍體堆中,渾身上下已經沾滿了殷紅的鮮血,而在一旁,楊思妍捂住眼睛,怎麼也不敢看一眼這幅地獄般的景象。
“珍珠,你沒事吧?”
一聽楊蓁的聲音,趙珍珠急忙摸了摸身上,確認自己毫發無損之後她這才鬆了口氣,說道:
“我沒受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