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等待了一夜之後,楊蓁終於決定,還是由她親自去尋找趙珍珠的下落,為了哄騙楊思妍,她則說,自己這是去街上買東西,並非是要棄她而去。
“這個趙珍珠,一定是給蒲壽庚綁走了!”
與趙珍珠近乎明目張膽不同,楊蓁貼著牆,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蒲壽庚的宅邸,開始觀察蒲府門前的一舉一動,不一會,蒲府紅漆大門大開,從門裏徑直出來了數十私兵,手裏還拿著真刀真槍,看起來,絕對可以用“不懷好意”四個字來形容。
“把行人都趕走!不走者,就地處決!”
“得令!”
霎時,街上一片哭號之聲和慘叫聲,那些蒲家私兵驅趕行人,毆打商販,一時之間,人們抱頭鼠竄,猝不及防。
“狗腿子,還真當自己是人了?”
楊蓁冷笑一聲,悄悄地從衣袖裏掏出了手槍,就在這時,一隻手從背後拍了她一下,她趕忙回頭,那人卻捂住了她的嘴,說道:
“楊蓁姐,快和我走,大事不好了!”
“珍珠,怎麼是你?”
趙珍珠嘴角一翹,露出了一絲苦笑:
“哎,這個蒲壽庚,終究是百密一疏,讓我找到機會打暈看守,從柴房裏逃了出來……”
“想必,他們是在抓你吧?”
楊蓁抿了抿嘴唇,盯著趙珍珠蓬散的發髻看了片刻,這才拉了拉她的衣袖:
“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還是快回南外宗正司吧!”
兩人急忙離開,快步向著南外宗正司的方向而去,幸好,蒲壽庚雖然出兵,但卻沒有先對宗正司下手,因而,她們得以回到趙孟宜家中,並取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電台。
“楊蓁姐,我要將蒲壽庚的詭計告知他們,而你呢,就幫我把電報發給朝廷,並策應海軍攻打泉州港!”
“不行,不能發電報!”
楊蓁眉頭一緊,略加思索,當即製止了趙珍珠:
“珍珠,難道,泉州水師或是市舶司就沒有電台?你這麼一發,豈不是就暴露了我們知曉情況的秘密?”
“正如你說的……”
趙珍珠搖了搖頭,反問了句:
“既然這樣,我們又該怎麼通風報信?難道,就任由蒲壽庚陰謀得逞不成?”
“別急,我們可以這麼做……”
說著楊蓁就將臉貼到了趙珍珠耳畔嘀咕了一陣,之後,趙珍珠不禁點了點頭,捏了捏楊蓁的手腕,拍板道:
“事到如今,也隻有如此了!”
……
深夜時分,蒲壽庚的案頭依舊放著一盞油燈,即使時間一點一滴地走向了子時,他也依舊是睡意全無。
自打當著趙珍珠的麵威脅她之後,這個算計了一輩子的大海商,此刻已經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押在了與元軍的交易上,派出去送蠟丸的屬下已經出去一天一夜了,卻依舊蹤跡全無,令他不由得在心中騰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啟稟老爺,泉州司馬田真子求見!”
“讓他進來!”
片刻過後,田真子走進了蒲壽庚的書房,見到蒲壽庚,他趕忙朝著他鞠了一躬,急切地說道:
“蒲舶司,如今,在下已經命人調兵包圍南外宗正司,隻等蒲舶司一聲令下,即刻動手,將宗子徹底殺戮殆盡!”
“甚好!”
蒲壽庚嘿嘿一笑,卻又搖了搖頭,故作無奈地說著自己的擔憂:
“哎,田大人,在下一時疏忽,以至於,讓那個狡詐的趙珍珠逃之夭夭,真不知,這娘們現在在哪,是不是已經逃出城去向宋廷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