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蒲壽庚的詭計,趙珍珠渾然不知,此刻,她剛到南外宗正司,並在提舉南外宗正司趙孟宜的引導下,暫且住進了他的府邸。
“多謝族兄收留……”
看著趙珍珠那副拘謹的樣子,趙孟宜隻是嘴角上揚,說道:
“公主殿下,你能駕臨寒舍,實屬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敢問族兄,可知蒲壽庚的住處?”
一聽這話,趙孟宜故作隨意,說道:
“公主,蒲舶司的府邸,在塗門街那邊,倘若你想去,還是請宗室子弟陪你去吧,以防萬一!”
“嗯,我會的,時候也不早了,還請族兄早些歇息吧……”
支走趙孟宜後,趙珍珠並沒有就寢,而是和楊蓁一起,換上了樸素的粗布長裙……看著她們的一舉一動,楊思妍不由得感到了一絲疑惑:
“娘,你們這是?”
換好衣服之後,趙珍珠故作矜持,隨口說道:
“娘要和楊蓁一起出去走走,你就好好在家待著,千萬別亂跑喲!”
“不要嘛……娘,我要和你一起去……”
楊思妍鬧個不停,死活都不肯鬆開手,趙珍珠無可奈何,隻得吩咐了楊蓁一句:
“楊蓁姐,要不你留下來看著她,我自己去就是了,反正我隻想去清淨寺,也不是去什麼危險的虎穴!”
楊蓁娥眉微蹙,盯著趙珍珠的臉頰,眼球怎麼都不肯移開:
“這……萬一蒲壽庚要抓你,那你豈不是慘了?”
聽了她的擔憂,趙珍珠輕聲一笑,調侃道:
“嗬嗬,我穿成這個樣子,與一般的農婦又有何區別?我就不信,這幫豎子能夠逮到我!”
入夜,泉州的塗門街依舊是人聲鼎沸,在蒲壽庚的府邸門前,行人們隻敢快步而過,沒有一人膽敢停留,誰都知道,以蒲壽庚在泉州的權勢,要置一人於死地,可以說和兒戲差不多,因而,不到萬不得已,普通人絕對不敢在此停留,或是登門拜訪。
靠近蒲府,趙珍珠亦步亦趨,慢悠悠地走到了蒲府的朱色大門前,看著她那副悠閑的樣子,那些快步而走的行人們不由得投來了一絲絲異樣的目光,似乎以為,她不是白癡就是外人,自以為自己可以招惹得起權勢熏天的蒲壽庚。
“站住,汝是何人?”
凶神惡煞的家丁猛然睜開眼,瞪著趙珍珠不放,而趙珍珠卻是輕聲一笑,溫和地說道:
“去告訴蒲舶司,就說,有一宗室女來訪,還望賞臉見一見!”
家丁青筋暴起,剛想用刺刀把趙珍珠捅個透心涼,卻不想,就在這時,一個身著阿拉伯長袍的年輕男子從府邸裏走出,看了家丁一眼,怒斥道:
“你難道看不出,此女非富即貴嗎?說不定,她是老爺所要之人!”
“是是是……”
在這個年輕男子的引導下,趙珍珠穿過悠長的回廊和布滿了奇花異草的花園,徑直來到了一處匾額上寫著棋盤園的院子,而在這裏,兩個中年男人正在亭子裏悠閑的品茶,對於他們的到來,幾乎是毫無察覺。
“父親,伯父,這兒有一介婦人,想要求見!”
“嗯!”
聽聞此言,其中一個男人應了一聲,慢騰騰地從椅子上起身,徑直走到了年輕男子的身邊:
“師文,你先下去吧,這兒,就由為父和你伯父來處置吧!”
“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