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珍珠抬眼看著他,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
“姐姐說了,要我……要我嫁給你……我不能違背她的遺願,如今,雖然我已被廢為庶人,但是,就算這輩子隻能給你做婢女,我也心甘情願……”
“在下不敢,珍珠,你永遠都是大宋公主,怎麼能為奴為婢呢?”
趙珍珠心裏不住地顫抖著,在這一刻,她又想起了文璧,想起了在江州時,他親手將她抱到了站台上……想到這,趙珍珠的嘴角不住地顫抖著,心中也不住地在問自己:
“他……他會原諒我嗎?”
三天過後,趙珍珠再次回到了皇宮,在大慶殿重新接受了冊封,暫且由庶人升為郡主,隻等吉日良辰,就下嫁給楊鎮。
“珍媞,你能陪我去江州一趟嗎?”
“二皇姐,你這是?”
趙珍媞不解,本想再問她一句,然而,看著趙珍珠眼裏的淚水,她當即劉明白了一切:
“想必,你這是放心不下吧……”
趙珍珠輕輕地點了點頭,用手絹將臉上的淚水擦去,哽咽道:
“哎……倘若,不是姐姐的離去,恐怕現在,我就等著下嫁於他,去過我希望的生活了……”
“要不……我替你去,怎麼樣?”
趙珍媞垂下眼簾,輕輕地把臉頰貼到了趙珍珠的耳畔,嘀咕了句:
“我覺得,還是我替你照顧楊鎮,而你嘛,還是去愛你的文璧好了……”
“不!”
趙珍媞話音未落,趙珍珠卻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話:
“妹妹,我不能這麼做,我隻是覺得,你應該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和我一樣,昏昏沉沉,宛如行屍走肉……”
“好吧,我陪你去就是了……”
數月過去,當景定二年的春夏之交到來時,趙昀重新將趙珍珠冊封為壽安公主,並將她正式下嫁楊鎮……趙珍珠出嫁那天,那些臨安市民再次掀起了圍觀大潮,甚至遠遠超過了趙珍儀出嫁之時。
似乎,對於這個桀驁不馴,幾度被廢的公主,民眾們對她更為好奇,除了為趙珍儀的香消玉殞而惋惜之外,那些喜歡在茶餘飯後談論皇室八卦的市民們,自然不會放棄這個談資。
“看,這個趙珍珠,果然是不受寵,你看看她的嫁衣,與瑞國公主差的遠了……”
“就是……可不是嘛,聽說,她還曾經想慫恿趙嫣謀反,要我是皇上,隻怕非親手宰了她不可……”
在清湖的宅邸門前,看著楊鎮將趙珍珠抱出花轎,徑直走進宅邸,圍觀的民眾不禁議論紛紛,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趙珍珠的這身衣服之所以顯得簡樸,是因為她謝絕了朝廷準備的嫁妝,理由也很簡單,如今,國難當頭,前線的將士比她更需要這些錢財作為犒賞,況且,她姐姐離世之後,還在遺囑中給她和趙珍媞留了不少遺產,因而,她這才覺得,自己無需朝廷的袞袞諸公再去費盡心機為她準備嫁妝。
被楊鎮抱進臥房之後,趙珍珠端坐在床上,靜靜地等待著,片刻過後,楊鎮和那些侍從們都離開了臥房,趙珍珠這才不慌不忙地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張信紙,開始閱讀上麵的字跡。
“哎,是我對不起他……但願來世,我能夠再和他一起,一起白頭偕老……”
趙珍珠垂淚不已,看著信上熟悉的字跡,她不禁又想起了幾年前的往事……真是造化弄人,她剛準備與文璧正式成親,卻不料,飛來橫禍,趙珍儀又不幸離去,遺願又是要她與文璧“分手”,為了讓她姐姐放心,她也隻能答應下來,並矢誌不渝地遵守一生……
“姐姐,她在這兒,不會錯的!”
聽到門外的動靜,趙珍珠趕忙收起信紙,繼續端坐在床上,片刻過後,房門被人推開了,蕭媞和謝道清直接來到了趙珍珠的身旁,此刻,她的頭上還蓋著紅頭蓋,不過,蕭媞卻沒有顧及這些,直截了當地說道:
“珍珠,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們就隻有一個要求,你還請仔細聽聽……”
“什麼要求?”
此言既出,趙珍珠掀開紅頭蓋,看了蕭媞一眼,嘀咕了句。蕭媞則伸手撫摸著趙珍珠的手背,一字一句地叮囑她道:
“珍珠,如今你已經長大成人,本來,韃子是想逼朝廷,將你送去北國和親,所幸,這些並未發生,你得以留在我們身邊……既然你如今已經出嫁,那你就得好好相夫教子,生兒育女,萬不可再與朝廷諸公有所牽連,以免自取其辱!”
聽完這些,趙珍珠先是一愣,之後,趕忙起身,對著她們屈身行禮,溫順地說道:
“娘,母後,你們放心,珍珠一定照做,如有違背,還請你們嚴懲……”
……
幾乎與此同時,迫於趙嫣的壓力,趙禥無奈,隻得將劉妍若娶過門,並冊封她為良媛……對於此事,東宮上下幾乎一片嘩然,尤其是全玖,她更是發誓,不將這個瞎了眼的劉妍若趕出東宮,自己就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