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這些,趙珍珠暫時放下了毛筆,臉上露出了一副心滿意足的笑容:
“嗬嗬,你們就等著目瞪口呆吧!”
……
次日正午,考生們陸陸續續寫完了答卷,樞密院和尚書省的官吏們開始了收卷和整理工作,並將試卷送到了王應麟和其他考官的眼前,供他們一一過目。
“就這點出息,還能考中?”
王應麟將一份試卷丟到一邊,不耐煩地提起筆在上頭畫了個叉,緊接著,便是第二份,第三份。
“大人,發現一份怪卷!”
“拿來!”
王應麟接過“怪卷”,開始默念起來,看了片刻,他搖了搖頭,說道:
“勿激勿泛?難道他不懂?罷了,至於排名,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事實上,通過字跡,王應麟一下子就看出了,這份卷子,是之前那位“趙孟詮”寫的,之前,這個趙孟詮的文章,曾經給他留下了頗為深刻的印象,他的文章,抨擊朝廷時弊之猛,諷刺之辛辣堪稱一絕,然而,王應麟卻想不到,這次如此關鍵的殿試,他竟敢公然違背皇上旨意如此行事,以至於陷自己於危險之中。
“大人,在下以為,這份試卷,可以奪魁!”
王應麟不動聲色,拿起試卷看了片刻,突然,他狠狠地拍了拍桌案,吼道:
“好,寫得太好了……”
“大人……是否呈上去讓官家過目?”
王應麟撫須淺笑,回答道:
“可,爾等還需幫本官一件事!”
“何事?”
“名次定後,給我把那個趙孟詮請到臨安府衙,本官有事要問!”
幾日過去,考官們總算是瀏覽了所有試卷,王應麟拿上了自己看中的幾份試卷,前往垂拱殿麵見趙昀,請求趙昀親自圈點狀元,盡早定出名次。
“陛下,臣等以為,這份試卷甚好,可合陛下之意!”
趙昀閱畢,也是點頭稱讚:
“甚好,他叫什麼名字?”
“啟奏陛下,他叫文天祥,江南西路廬陵人也!”
此言既出,趙昀再次笑了笑,調侃道:
“此天之祥,宋之瑞也!賜他字宋瑞,再好不過!”
說著,趙昀提起朱筆,在文天祥的試卷上,親自寫下了“狀元”二字,之後,他有陸續提筆欽點了第二名、第三名,將一甲的排名定了下來。
“傳旨,宣新科狀元覲見!張榜貼出排名!”
聽說皇帝已經欽點了新科狀元,臨安府的民眾紛紛圍攏到了禦街上,打算一睹狀元郎的風采。在禁軍士卒的護送下,幾個身著朱紅色官服的官員帶著儀仗隊前往侍郎橋。將換上了大紅官衣的文天祥簇擁上馬,風風光光地經過禦街,前往皇城。
“哎,要是我也能中個狀元,招搖過市,那該多好!”
“公主,你就別看了,還是快找找自己的名字吧!”
在尚書省門前,皇榜已經被貼出,上邊寫了參加這次殿試的考生的排名,包括了奏名進士和“特奏名”進士,在這份有六百多人的名單當中,要找一個出其中一人,實屬不易。
“怪了,前三甲怎麼沒有我的名字?”
趙珍珠大惑不解,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她剛剛準備再找一遍,就在這個時候,劉妍若忽然驚叫一聲,伸手指向了皇榜末尾的第五甲的一個角落:
“公主,快看!”
趙珍珠撥開人群,走上前去,盯著第五甲的名單看了半天,這才發現,“趙孟詮”三個字出現在了末尾,而且還是第五甲的倒數第二,看起來,她的成績,顯然是糟糕透頂。
“這……這是誰在使壞?”
“會不會……是皇上的意思?”
趙珍珠擰緊娥眉,思索片刻,不禁搖了搖頭:
“不會,王應麟不知道我冒充趙孟詮之事,想必,他也無法向朝廷告發我!”
此言既出,劉妍若隻是輕蔑地笑了笑,回敬她道:
“你傻啊,王應麟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都被蒙在鼓裏啊!我覺得,一定是那個叫田真子的豎子告發了你,以至於此!”
“田真子?你咋認識他?”
趙珍珠驚詫地看著劉妍若,就像是看待稀有動物一般,沉吟許久,她隻得聳了聳肩,換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哼,不給我前三甲也就算了……走,我要去看看,那個豎子究竟在幹嘛!”
“時候不早了,還是快些過去吧……”
趙珍珠和劉妍若剛想離開,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靠了過來,徑直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小娘子,你這是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