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
“哼哼,忽必烈……你就等著哭死吧……”
袁玠故作氣惱地哼了哼,而後,猛然對著郭昶大吼一聲:
“速速告知城中軍民,務必全力以赴,殺光韃子!”
“大人,你可要深思熟慮,切不可感情用事啊……”
“去吧,這是本官的意思!”
郭昶以為,此時此刻,袁玠已然被忽必烈的傲慢無禮所激怒,這回是打算跟韃子來個魚死網破……豈料,一支開眾官,袁玠馬上就換上了破衣服,抱著知州的大印,駕車衝向了南門。
“官人,你這是?”
麵對妻子的詢問,袁玠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
“這座城池已經守不住了,與其留在這裏等死,不如逃出生天!”
“砰--”
一聲炮仗,忽必烈站上山丘,“刷”地一聲從腰間抽出佩刀,指著不遠處的複州城怒吼道:
“全軍都有,攻下複州,活捉老賊袁玠!”
“殺--”
蒙古軍士氣高漲,利箭如同飛蝗般射出,戰馬猶如潮水般湧向複州城。宋軍也毫不示弱,利用城牆作為掩護,宋軍使用步槍和擲彈筒對蒙古軍進行反擊,一時之間,城上城下血肉橫飛,殺聲四起,慘叫連連,雙方竟僵持不下。
“這些宋蠻子,還真是自尋死路啊?”
忽必烈青筋暴起,翻身上馬,拉著韁繩策馬奔至軍陣之中,思量一會,忽然一個計策湧上了忽必烈的心頭:
“來人,給本王找個蠻子過來,要五花大綁,換上宋蠻子的官服!”
“是,王爺!”
宋軍躲在城垛後頭,繼續用火器還擊蒙古軍,甚至連續推倒了蒙古軍三輛攻城車……然而,就在宋軍士氣正盛,蒙古軍意圖後退之時,軍陣當中卻響起了一陣歡呼聲,緊接著,一個垂頭喪氣,五花大綁的男子騎在馬上,被忽必烈的怯薛徑直押送到了複州城下。
“這是何人?”
城上的宋軍麵麵相覷,不知蒙古軍究竟為何歡呼,一會的工夫,一個文人模樣的蒙古官員從軍陣中走出,來到了城牆根仰頭對著宋軍喊話道:
“城上的宋蠻子聽好了,你們的狗屁知州袁玠,在逃跑的路上被大朝軍隊捉住了,如今,爾等群龍無首,還不快快投降?”
“知州跑了?”
霎時,複州城的軍民就像是炸了鍋似的,而在北門城樓上目睹了這一幕的複州通判劉文庸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命人叫來了主簿郭昶。
“通判大人,究竟有何吩咐?”
“你,快去州衙,把袁知州給我找來,以安人心!”
“遵命,大人!”
郭昶領命,帶著幾個士卒走下城牆,向著州衙的方向而去……隻不過,一到內衙,郭昶就發覺,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哪裏還有袁玠的影子?
“袁大人……”
郭昶四處翻找,甚至連茅廁都去看了,然而,他的努力終究是一無所獲,隻是白忙一場罷了……就在這時,一陣嘈雜之聲,從衙門外頭傳來。
“韃子來了……”
“這是啥子?”
聽到動靜,郭昶匆忙走出衙門,卻見,在狹窄的街道上,有不少的軍民正在奔逃,而在他們身後,則傳來了另外一種聲響:
“咯噔咯噔--”
郭昶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一下子也愣住了,片刻過後,一陣寒光閃過,這才驚醒了他。
那是蒙古軍雪亮的馬刀。
“不好,韃子--”
複州不到一天就陷落了,消息傳來,朝野大震,尤其是京湖製置使李曾伯和京湖宋軍的主將李庭芝更是憤慨,為了要求朝廷嚴懲袁玠臨陣脫逃的逃兵行為,李庭芝特地打了份電報給樞密院和禦史台,揭露真相,並將複州陷落的危害一五一十地以實相告。
臨安府,樞密院。
“丁大人,京湖製置司來電……”
“放下吧!”
屬下離開之後,丁大全依舊是氣定神閑地品茶看書,至於桌上的電文,他隻是打量了一眼,就將其收起,並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份電文放在桌上。
“來人……”
“丁大人!”
半個時辰過去,丁大全叫來了另一個毫不知情的衙役,指了指桌上的電文紙,吩咐道:
“拿去,將這份電文送往朝廷,供皇上過目!”
丁大全偽造的電文,很快就通過登聞鼓院被送進了宮中,並被擺在了緝熙殿內趙昀的桌案前。
電文送來之後,正在指導皇子讀書的趙昀並沒有將其當一回事,然而,片刻過後,趙珍媞端著茶水走到了趙昀身旁,趁他們都不注意,瞄了眼桌上的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