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
聽了吳衍的所謂“勸說”,董槐不住地在內心安慰自己,一邊故作鎮定,朝著吳衍拱了拱手:
“吳大人所言極是,此女竟然妄想擁立趙孟關(即四郡主的兒子魏關孫,冒稱宗子)為皇太子……”
“宰執大人,在下以為,如今,我等還需繼續放長線,釣大魚,切不可打草驚蛇,以防此女與蕭媞聯手,與皇上拚個魚死網破!”
“甚好……”
離開董槐的府邸,吳衍幾乎是馬不停蹄,借了頭驢子就騎著去了丁大全在西湖邊的私宅……至於丁大全,為了在第一時間得到董槐的表態,他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在下吳衍,見過丁大人……”
麵對吳衍的恭恭敬敬,丁大全隻是嘿嘿一笑,之後,便伸手示意道:
“不必多禮……還請說說,董槐有沒有中本官的離間之計啊?”
“丁大人,你果然是神機妙算啊,一封信就把董槐這個老不死的給蒙了!”
“哈哈,這次,多虧了吳兄你出麵,否則,他哪有那麼輕易上鉤?”
聽到意料之中的好消息,丁大全自然是心花怒放,沉默一會,他起身從紫檀木櫃中拿出了一瓶酒,將其放在了桌案之上。
“今晚,就讓我們借趙嫣的美酒,來個一醉方休吧……”
“多謝丁大人款待……”
吳衍倒也不拒絕,坐下之後,就借著酒勁,一五一十地,將董槐與他的交流,全都向著丁大全稟報了一通……而丁大全則在心裏暗自盤算著火候,隻等時機一到,便上一封奏疏,來個漂亮的火上澆油。
“吳大人,請滿飲此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麵對丁大全的一再勸酒,吳衍通紅的臉上閃過一絲醉意,之後,他就放下酒杯連連推辭道:
“丁大人,在下還有一事要報告,就先不喝了,你也知道,我這人,一喝醉就誤事……”
“嗯!”
丁大全咧嘴一笑,點了點頭,吳衍也跟著笑了笑,來了個開門見山:
“大人,在下還有個一石二鳥之計,還請大人聽聽!”
“哦,請講!”
“丁大人,既然貴妃娘娘能夠想到將趙嫣寫過的筆跡拚湊成一封信,那麼,我等也可收集董槐的筆跡,如法炮製……”
“妙計!”
丁大全先是一愣,之後,便是哈哈大笑:
“既然這樣,就請馬天驥出馬吧……而我嘛,等物證一到,就由我上書彈劾董槐,保管叫他欲死欲仙!”
……
趙嫣悵然若失地回到和寧殿,麵對趙珍媞,她仍舊對情緒絲毫不掩飾,而是徑直躺在床上,沉重地歎息著。
“娘,你怎麼了?”
趙嫣睜開眼睛,看了看趙珍媞一眼,沉默許久,她這才哼了哼,說道:
“珍媞,我沒事,你去替我倒杯茶吧……”
趙珍媞輕輕點頭,走出臥房,片刻過後,她用托盤端著一杯熱茶,回到了趙嫣的身邊。
趙嫣咬了咬嘴唇,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然而,心煩意亂的她卻早已經無心品茶,一閉眼,她就覺得,朝野上下的敵人猶如幽靈一般圍繞在她的身邊,她無論怎麼驅趕,都無法將他們趕出自己的視線。
“哎,趙嫣啊,你可真是寸步難行啊……”
就在趙嫣歎息不已的時候,這時,蕭晴卻跌跌撞撞地來到她的臥房,不等站定,她就斷斷續續地和趙嫣說起了一件事情:
“趙嫣……蕭……蕭媞……在錢塘江畔墜機了……”
“噗--”
趙嫣大驚,幾乎想都沒想,就將口中的茶水一口噴出……緊接著,她翻身而起,一把就抓住了蕭晴的手腕:
“告訴我,她現在究竟怎樣了?”
“蕭媞她……她和徐姈倒是跳傘逃出來了……可是……還在測試的電探(雷達)……卻和飛機一起毀了……”
“嗬嗬,那就沒事了……”
一聽這話,趙嫣不禁莞爾一笑,給蕭晴講起了一個故事:
“有一天,孔老夫子出門,回來之後,隻見,馬廄裏燃起了衝天大火,而自己家的仆人們正忙著救火。倘若,按照一般人的思維,孔子應該擔心的是自己的馬,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孔子隻是問了句‘傷到人沒有?’並沒有問問馬的情況……”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
蕭晴冷笑一聲,猶豫片刻,說起了另一件不知真假的事情:
“趙嫣,我聽說,有人偷了你的筆跡,拿去拚湊一番,用以誣陷你,可有此事?”
趙嫣無言以對,思索片刻,她的嘴臉露出了一絲苦楚,反問道:
“你問我……我該去問誰啊?難道,我還該去問閻允兒那個狐狸精不成?”